李承乾的手,稳如老狗,亲手点燃了灶火。
那火苗一开始还带着点赛博朋克的青蓝,像是加了特效,紧接着就像变脸一样,瞬间烧成了妖异的赤红,邪魅狂狷。
更离谱的是,这火竟然不烫手,反而像个巨型吸尘器,把四周的寒气吸得一干二净,留下一种毛骨悚然的冷。
火焰里开始出现幻觉,不对,是人影!
密密麻麻,像开了阴间茶话会。
他们的声音很低,像蚊子哼哼,但连在一起,却让人头皮发麻:“我们没逃……我们在挖……我们在等……”
李承乾咬咬牙,从系统空间里掏出最后一枚“火种核心”——黑黢黢的一块晶体,原本是准备用来搞事情,造大炮的,现在看来,得先祭天了。
他毫不犹豫地把黑晶丢进火里。
“轰!”
一声巨响,火柱冲天而起,直插云霄。
整个东宫的琉璃瓦都开始嗡嗡作响,像是集体开了震动模式。
太极殿里,李二猛地从龙床上弹起来,睡意全无。
他看着东方那片血红色的火光,喃喃自语:“这火……怎会自己烧起来?”
而就在这漫天火光之中,一个声音清晰地传入李承乾的耳中,带着解脱,带着释然:“你说出来了。”——不是用嘴,是用火。
与此同时,长安城另一边,曲江池底,暗道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铜铃的响动……那声音清脆而又诡异,像是在召唤,又像是在哭泣。
武七娘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手上全是干裂的血口子,她是流徙匠户的遗孀,这些天,她带着一帮同样是匠户后代的苦命人,在曲江池底摸索着,像是黑暗中的地鼠。
“都小心点,别碰了机关!”武七娘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手里拿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铃,每走十步,便让身边的汉子挂上一盏用鱼油点的纸灯。
昏黄的灯光在潮湿的暗道里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是一群幽灵在游荡。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中庭。
武七娘停下脚步,举起铜铃,铃声在空旷的中庭里回荡,带着一丝凄厉。
突然,地面开始震动,一道道裂痕像是蛛网般蔓延开来,一股热风从地底深处涌出,裹挟着含混不清的低语:“向南三十六步……有门……”
武七娘浑身一震,手里的铜铃差点掉在地上。
她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眼神里充满了激动和希望:“听到了吗?有门!王五……王五没有骗我!”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他们挥舞着手里的工具,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挖!快挖!找到门,咱们就能出去了!”
锄头、铁锹,甚至还有人直接用手,疯狂地刨着地上的泥土。
三十六步,很快就到了。
泥土被扒开,露出一道黑色的铁门。
铁门上锈迹斑斑,但依稀可见四个大字:东宫薪库。
武七娘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铁门上的字迹,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王五……我找到你说的门了……这里真的是运炭道……可是……可是为什么……”她突然崩溃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为什么后来改了图纸……为什么改成了坟啊!!!”
铁门缓缓开启,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一股浓烈的赤红色雾气,像是地狱里喷涌而出的岩浆,瞬间充满了整个中庭。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耳边都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凿石声、喘息声、呼儿唤母声……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噪音,震得人头皮发麻,几乎要晕厥过去。
李承乾带着薛仁贵和二十名飞骑,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曲江池底的暗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让人感到十分不舒服。
暗道四通八达,岔路极多,若不是有武七娘留下的记号,恐怕早就迷路了。
沿途的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字迹潦草,有的用血写成,有的用炭笔勾勒,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个冤魂在低声哭诉。
“殿下,这些……”薛仁贵看着石壁上的名字,眉头紧锁,他身经百战,杀人无数,但此刻,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都是那些匠户的名字。”李承乾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他们继续前进,终于来到了铁门前。
薛仁贵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殿下,小心!”他将李承乾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佩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怎么了?”李承乾问道。
“地底下……震动得厉害!此地易守难攻,恐怕有埋伏!”薛仁贵沉声道。
李承乾摇了摇头:“不是伏兵,是记忆在动。”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向铁门走去。
“殿下!”薛仁贵还想劝阻,但李承乾已经抬手制止了他。
李承乾推开铁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