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皆沉默。
而在衙门大堂之上,朱裕同披阅一夜。
“将崔砚案重启,设三日听审,不闭庭。”
“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做这案子的替罪羊。”
白夜行轻声叹息,“你今日这番声势,只怕整个朝堂都会震动。”
朱裕同看向窗外,眸中如风暴将至,“他们怕就对了。”
“这琢城的腐烂,不止三家。”
“我要的是,从骨子里刮骨疗毒。”
“而这第一刀——”
他握紧手中圣旨与崔砚卷宗,“就从这里开始!”
琢城内,暮霭沉沉,红尘滚滚。
偏院之中,阿璃坐于左府内一间临窗的画舫阁里面,纤纤玉手执着一杯温酒,半垂的眼帘遮住眸底那点漠然与讥讽。
她的对面,是几位新近被提拔的“新贵”之女。
她们出身虽不是寒门,但也算不得名门望族,不过是在最近这波风云变幻中,因家中男子投靠左府或是沈梁两家,得了些许实权,才勉强跻身于权贵圈子的边缘。
这些女子自知根基浅薄,因此个个眉眼里都带着一种紧张的恭敬,甚至刻意讨好阿璃。
她们知道,眼前这位外表温婉的女子,已然是琢城各家真正不敢明说,却人人忌惮的人物。
“阿璃姐姐……”其中一位年纪稍长,妆容艳丽的女子小心翼翼地开口,“您今日唤我们前来,是有何吩咐?”
阿璃轻轻抿了一口温酒,慢条斯理地说道:“吩咐?说得太重了。我哪有这般身份。只不过,听闻几位妹妹近日皆因家中之事,有些苦闷。”
她语气柔婉,眼神却在每个人脸上扫过。
“……我想着,女子在这乱世之中,最要紧的是一个依靠。若能找个体面的人家嫁了,或是得个疼惜之人,那便是一辈子的福气。”
她话音刚落,那几位“新贵”之女皆是心头一震。
这话,似春风化雨般贴心,却又似春江水暖暗藏波涛。
“姐姐说得是。”另一位穿着浅青云纱裙的女子附和,
“只是……如今琢城之中,真正体面人家,哪一个不是早有归属?”
阿璃微微一笑,那笑容宛如春日初晴,却叫人心底发寒。
“若是说那些寻常的人家,自然是有归属的。但……若是说那几位真正的高位之人,却未必。”
她的话顿了一顿,便轻轻吐出几人的名字。
“郑御史的亲外甥,大理寺的正卿,还有最近新调来的税监苏大人。”
这些名字一出,几位女子顿时面色微变,有的是惊愕,有的是心动。
这三人皆是朝廷实权派新近安插在琢城的关键棋子。
虽官职不如地方门阀显赫,但手里真正握着的,是直通天听的权柄。
“不过这三位……喜好各异。”阿璃又慢悠悠地笑着说道,
“郑御史那位外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