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裕同目光森寒,缓缓吐出:“好,好,好。真是‘好一个大义灭师’,‘好一个以色杀恩’……门阀世家这般构陷忠良,居然还能在朝野之上横行多年?”
一旁看着的从吏已冷汗涔涔,不敢作声。
朱裕同忽然转身,盯着那老吏,道:“这案卷,可还有别的?”
老吏闻言,低头走至角落,从一处沉灰厚布下挪出一个小木桶。
小心翼翼揭开桶盖,热气随即氤氲而起,散发着微微的药香。
“此乃老奴三年前熬制的‘灵芝温汤’,可活字墨。”他语气颤抖,
“当年我那位同僚——名唤陈隐,曾暗中告知于我:‘若日后真有天命之人来此,便以此汤拭卷,自见真迹。’”
朱裕同听罢,心头微震。他目光坚定地接过那温热布巾,细细蘸湿,覆在那淫诗残页之上。
片刻之间,墨迹缓缓褪去,旧纸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辉,一行行斑驳却有力的正楷字逐渐显露:
“……如琢城田税一役,每年隐户损赋过十万石,民不聊生,富门却徵而不缴……”
正是郑阕亲笔所书之《税弊疏》!
朱裕同骤地起身,眼神如炬。他猛然道:“好一个‘以淫诗替疏文’,还真敢动这手脚!这不止是冤案,这是阴谋,是掩耳盗铃,是谋国之罪!”
老吏眼眶微红,轻叹一声:“当年……陈隐与郑大人同行查案,两人皆欲正此弊。
然而入琢未久,便被人诬陷。
郑大人死前,连一口遗言都未留;陈隐……唉,他是被活活用‘言官之罪’处决的,连墓碑上都是错名!”
朱裕同眉头紧锁,怒极反笑:“他们这是断一人之舌,灭万民之音啊!”
老吏抬眼,声音哽咽,继续低声道:“陈隐……临死前偷偷留我一句话。他说——‘老冯,把这卷藏好,记住这热汤法。你我都老了,撑不到真相大白……但我信,总有人会来。纸,包不住火的!’”
他顿了顿,手拂案几,一滴泪悄然滴在那旧纸之上。
“他说的最后一句是——‘冯老哥,我……我没丢份……’”
四下寂然。
朱裕同静默良久,他慢慢将那旧卷抚平,深深一躬:“郑阕,陈隐,今日起,你们的冤屈,由我亲手翻雪!”
屋外,清风掠过老槐树,一片黄叶无声飘落。
雷池之上,风云激荡。
天地交汇之间,雷火交加,乌云盘绕成漩涡般的深渊,一道道撕裂长空的雷霆不断轰击着大地。
而就在这等炼狱般的幻境核心,一位妖王,正在以血肉之躯,对抗神明也要忌惮三分的恐怖力量。
狮心烈!
明眼人都能看到他处于机遇之中。
此刻,狮心烈浑身浴血,裂魂大刀横亘天际,身后的烈焰似要将天穹也一并燃尽。
眼前,是不知疲倦、层层叠叠的幻境异兽。
它们不是正常的妖物,眼中没有神采,骨节硬若玄铁,肌肉似嶙峋石峦,有的双首四臂,有的八足背翼,有的则像是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梦魇,密密麻麻,穷凶极恶。
这正是系统开启的极限幻境第二阶段。
“吼!!!”
随着一声狮吼震天,狮心烈爆体而起,身如飞星般冲入兽潮,手中烈魂大刀化作百丈火虹,所过之处,一切尽毁。
然而这一击刚落,后方竟有数十头异兽同时扑来,有的利爪穿金裂石,有的牙齿带毒,还有一头巨翼妖魔从半空俯冲,竟如行星撞地。
“来得好!!”
狮心烈怒吼,反手一刀斩天破风,硬生生将那妖魔撕裂两半,血雨洒下,如焰火般炸裂。
可这一击之后,他也终于显出疲态。
“该死……这数量……越来越多了!”
他喘息着,肌肉微微颤抖,血液滚烫,眼神却依旧凌厉如初。
他知道,这是侯烨的安排,是炼狱,是试炼——也是破限的机会。
“来吧,妖皇,不是说要觉醒么……怎么还不来点契机?”
而就在这一瞬——
一只巨爪破空而来,撕裂空间,一击之下,连狮心烈都无法闪避。
砰!!!
他被重重地砸入地面,尘土飞扬,碎石飞溅,一道巨坑直接塌陷成天坑!
“烈哥!”远处午马怒吼,却也被五头异兽围困,无法脱身。
“我没死……”
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从那深坑中传出。
下一秒,烈焰冲天。
一道火光冲出地面,宛如岩浆之柱般炸裂!
“还……没完呢……”
此时的狮心烈,身上的铠甲已经被撕裂殆尽,肌肤之下,是滚动着的岩浆脉络,火焰从他毛孔中渗出,仿佛整个人都化为了一座活火山。
而在他眉心之上,一道火纹,缓缓浮现。
那是一头金色狮子的虚影,咆哮天地,仿佛自古以来沉睡在他体内,如今终于苏醒!
“是……血脉觉醒?”
巫九黎远处驻足,神色凝重。
“这不是普通的妖王血脉,那道火纹……是远古战狮一族?!”
“统子提示我了!”系统中的声音在侯烨脑海中响起。
“宿主,狮心烈触发了幻境中的极限压迫觉醒机制,觉醒其祖灵血脉,进入‘战狮形态’!”
“好。”侯烨淡淡一笑。
“继续给他加压。”
系统:“???”
“来都来了,不逼他一把,怎么知道他的潜力?”
话音刚落,幻境再次震荡。
轰隆隆!!!
地面破碎,空间撕裂,一头高达百丈的六眼妖猿从空中跃下,四掌落地,整个幻境都在晃动!
“这种强度……”
哪吒眉头一皱:“那边又开始上难度了?”
“看来狮哥那边突破了,老大又加压了。”敖青咧嘴,“我们怕不是也要轮到。”
“别废话了!帮他清一波!”
哪吒踏火升空,混天绫一甩,缠住半空妖兽,将其猛地一抽!
火尖枪随之刺下,一枪破甲,妖血四溅。
“来啊啊啊啊啊!!!”
此时的狮心烈,已然进入暴走状态,双眸中泛着金色神芒,烈魂大刀化作千刃裂影,一刀挥出,竟在虚空中留下三道火焰刃痕不灭。
六眼妖猿咆哮而起,却被火刃一分为三,半空中轰然爆炸!
四周异兽如潮水般涌来,狮心烈却已不再后退,反而越战越勇,动作越发流畅。
“我……要活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