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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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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0章 上了宁宸的当
    东山道府的城内,秋田隼介和石渡麻衣正在狗咬狗,拼得你死我活。

    一方想要杀人灭口,一方想要保命,战斗很激烈。

    可就在双方拼死拼活,死伤惨重的时候,恐怖声浪如同旱雷滚动,让整个厮杀的战场都安静了一瞬间,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西城门的方向。

    什么声音?

    秋田隼介却顾不了那么多,管他什么声音?先解决石渡麻衣再说...如果石渡麻衣脱身,那么他和他的家人都会被碎尸万段。

    “杀,杀了石渡麻衣这个奸细,重重有赏!”

    秋......

    春寒料峭,京畿的柳枝刚抽出嫩芽,御花园中的梅花却已凋零殆尽。赵晟清晨起身,未召太监伺候,独自披衣踱步至太极殿侧廊。廊下挂着一面铜镜,是他命人新制的“民声镜”??每日由巡政使汇总各地百姓投书、匿名灯箱留言、驿站意见簿摘录,誊抄于黄绢之上,悬挂于此,供皇帝晨省。

    他驻足细读,目光落在一行小字上:“幽州百姓陈三娘诉:夫死于修渠塌方,官府仅给抚恤银五两,不足买棺。其子年七岁,今乞食街头。”

    赵晟眉头微蹙,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仿佛能触到千里之外孤儿寡母的悲苦。片刻后,他提笔在旁批道:“查实若真,抚恤加倍,并授其子‘劳绩遗孤’身份,免试入帐篷学堂,工股监务司主官自罚俸半年。”

    内侍欲取下黄绢誊录圣谕,却被他止住:“留着。让百官都看看。”

    当日上午,岑九入宫议事,见此镜前已有数名尚书伫立默读,脸色凝重。他微微一笑,心中了然:这面镜子,比任何诏书都更锋利。

    午后,沈知意亲自带队赴幽州核查。她轻车简从,只带两名女吏,扮作商妇潜入市井。三日后归来,奏报呈上:陈三娘之夫确因监工偷工减料致堤岸崩塌而亡,原定抚恤被层层克扣,最终到手不足一成。涉事工头乃工股监务司某主事远亲,仗势欺压工匠已久。

    赵晟阅毕,当即下令将该主事革职下狱,追缴赃款,并责令工股监务司全系统整顿。同时,他颁布《抚恤新规》:凡因公伤亡者,家属除领取双倍抚恤外,还可继承死者剩余劳绩点,子女享有优先录用为巡政使或技术官吏之权。

    此举震动朝野。有人赞天子仁德,亦有老臣私议:“如此厚待匹夫,恐乱尊卑。”

    赵晟闻之,只淡淡回应:“若尊卑建于百姓血泪之上,那这江山也不必再守了。”

    与此同时,通济渠全线贯通后的红利逐渐显现。江南稻米低价北运,幽州粮价一年内下降四成;岭南茶叶、瓷器经水路直抵河北,商税收入翻倍;更有无数沿岸村落因设码头而兴旺,昔日荒滩变作市集。

    林远趁势推动“百业兴计划”,鼓励民间自组商会、匠坊联盟。他在巡政使内部设立“创业指导科”,专为贫民提供无息贷款、技术培训与法律支持。短短半年,全国涌现织布社三百余所、铁器作坊六十余家,甚至有盲人组建“听音乐坊”,靠教授琵琶谋生,竟也上了地方月度惠民榜。

    一日,一名十岁童子写信至皇宫,言其父为船工,常年离家,提议在运河沿线设立“家书亭”,由官方驿站代为传递书信,费用由工股分红中抽取千分之一承担。

    林远读信动容,立即拟策上奏。赵晟欣然准行,亲题“家书抵万金”匾额,悬于首座家书亭门楣。不到一年,七十二座亭台如星罗棋布,遍布运河两岸。每逢月圆之夜,常有妇孺持信伫立亭中,焚香祷祝亲人平安。

    然而繁荣之下,暗流未息。

    秋末,西北急报:突厥残部联合回鹘一部,突袭敦煌以北烽燧,烧毁粮仓两座,掳走百姓三百余人。更令人忧心的是,敌军竟携有火器,疑似仿制大胤禁售的“雷音铳”。

    李承武连夜调阅边防图志,发现近半年已有七起小型冲突,均未上报中枢。他怒极反笑:“好一个‘太平盛世’!”

    次日早朝,他当众摔碎一只陶罐:“诸位可知?边军铠甲三年未换,战马瘦骨嶙峋,士兵日食不过两餐!你们在京中饮酒赋诗,可曾想过将士们是如何用血肉挡住豺狼?”

    满殿哗然。兵部尚书辩称经费已被挪用于水利工程,实难兼顾。

    赵晟沉默良久,忽问:“精锐机动营现有多少人马?”

    “一万两千。”李承武答。

    “全数调往西北。”赵晟起身,“另,即日起暂停三项非紧急工程,腾出银两十万两,用于边军整备。朕宁可少修一段渠,也不能让战士赤手空拳上阵。”

    命令下达,举国震动。百姓自发捐钱捐物,许多村寨将过年宰杀的腊肉、新织的棉袄打包送往边关。一名老兵跪在驿站前,将自己的退役抚恤金全部投入募捐箱,颤声道:“我打了一辈子仗,不想孙子再跪着活。”

    李承武亲率五千精兵先行,沿途不扰民、不住官驿,夜宿荒野。抵达敦煌时,正值风沙漫天。他未及歇息,便召集守将议事,查明火器来源??竟是朝廷严令封锁的“黑铁坊”走私流出。

    黑铁坊位于川蜀深山,表面为普通铁匠铺,实则暗中铸造违禁兵器,买家遍及西域诸部。其背后主使迟迟未能查清,只知每笔交易皆通过匿名信鸽联络,资金经胡商钱庄洗转,极为隐秘。

    李承武派出十队密探深入西南,自己坐镇敦煌指挥。三个月后,终于截获一只信鸽,破译密信,线索直指京城一位退休老尚书??裴元衡。

    此人曾任户部右侍郎,新政初期曾激烈反对《共筑令》,称“以商乱政,必亡国”。后称病归隐,闭门不出,谁料竟暗中勾结外敌,意图颠覆社稷。

    消息传回,满朝震惊。裴氏乃百年望族,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许多人立刻上书求情,称其年迈昏聩,或被人利用。

    赵晟冷眼视之,下令:“即刻查封裴府,所有亲属软禁,不得出入。此案由岑九主审,林远协查,务必挖出全网。”

    审讯持续七日。岑九不动刑,只以逻辑推演、证据环扣,层层剥茧。最终裴元衡承认:他不满新政削弱士族特权,遂勾结胡商,资助叛军,妄图制造边乱,逼朝廷废除改革。

    庭审当日,赵晟亲临。他望着这位曾教过自己经义的老臣,缓缓问道:“你一生读圣贤书,可知‘民为邦本’四字何解?”

    裴元衡垂首不语。

    “你口口声声礼法纲常,却任由外敌屠我百姓、辱我妇孺。你说新政坏了规矩,可真正的规矩,是让天下苍生安居乐业,而非少数人高高在上!”赵晟声音渐厉,“今日若赦你,何以对千万纳税修渠的黎民?何以对死在断龙岭的工匠?何以对被掳走的母亲与孩子?”

    言罢,他宣判:“裴元衡通敌叛国,罪无可赦,斩首示众。其家族三代不得科举,田产充公,子孙贬为庶民,永不准入仕。”

    又加一句:“自即日起,凡官员退休,须公开十年内所有收支,接受百姓质询。此谓‘退仕审计令’。”

    刑场设在西市,观者如堵。行刑前,一名被救回的妇女抱着幼儿走上前,将一杯黄土洒在裴元衡脚下:“这是我家门前的土。你毁人家园,就带着它的怨恨走吧。”

    刀光落处,人头滚地。

    此事之后,朝中再无人敢明言反对新政。但赵晟并未松懈。他知道,权力的诱惑如同野草,割了一茬,若根未除,来年仍会疯长。

    于是,他命林远起草《权力分流草案》,提出设立“四方评议会”:由巡政使代表、工商联合会、学者集团与退役将领各推举十人,组成常设顾问机构,对重大政策进行前置审议。虽无决策权,但可否决权??若四派中有三派反对,皇帝必须重新考虑。

    “这不是削弱君权,”赵晟对犹豫的岑九说,“而是让权力听得见风声雨声读书声。”

    岑九沉思良久,终点头:“若如此,法统可继,民心可安。”

    次年春,四方评议会正式成立。首议议题便是“是否开放海外通商”。以往此类决策皆由皇帝与内阁闭门决定,此次却提前一个月公布方案,允许百姓写信参与讨论。短短二十日,收到民间来信八千余封,其中七成支持开海,但要求设立“海贸监管局”,防止豪强垄断。

    最终会议表决,三派赞成,一派保留意见。赵晟顺民意颁旨:准许与东南亚、阿拉伯诸国有限通商,首批开放泉州、广州、登州三港,设立海关,征收百分之十关税,所得专用于海防建设与渔民救助。

    此举催生了新一代海商群体。一位原为渔家女的女子周婉儿,组织百艘渔船改装商船,组建“南海船帮”,三年内打通至马六甲航线,带回香料、宝石无数,又被百姓称为“海姑娘娘”。

    与此同时,沈知意推动的“女子参政试点”也在江南展开。她选拔百名识字女子担任基层巡政使,主管户籍、教育、医疗事务。起初阻力极大,有乡绅放言:“女人管事,鸡犬不宁。”

    结果一年下来,这些女官辖区的纠纷调解率高出男性同僚三成,百姓满意度达九成以上。更有少女写信说:“我将来也要做巡政使,像沈大人那样说话算数。”

    沈知意读信落泪,将信珍藏于匣中。

    岁月流转,不知不觉已是新政推行第七个年头。

    这一年的冬至,赵晟再次微服出巡。他来到通济渠畔一个小村,见家家户户门前果然立着石碑,上书“我家出资修国渠”七字,有的还描了红漆,在雪中格外醒目。

    他在一家门口停下,屋内传来孩童背书声:“天地初开,万物有序……民之所向,政之所行……”

    开门的是位老妇,认出他是皇帝,慌忙要跪。赵晟连忙扶住:“老人家,如今不兴这个了。”

    老妇含泪笑道:“您不来,我们也天天念您。我儿子在渠上做工,去年积够劳绩点,孙子进了学堂。那孩子聪明,先生说能考秀才哩。”

    赵晟问:“那你希望朝廷做什么?”

    老妇想了想:“冬天太冷,学堂没暖气。要是能像政务亭那样,装个暖炉就好了。”

    赵晟记下,临走时悄悄留下一张条子,交给随行的年轻巡政使:“办。”

    回宫后,他召集四人议事。

    “七年了。”他说,“我们修了渠,开了田,强了军,通了言。可还有太多事没做。”

    林远接话:“西部仍有孩童走几十里山路打水;北方冬季疫病频发;监狱里的囚犯还在挨饿受冻……”

    李承武道:“军队虽精,但将领老龄化严重,年轻人升迁太慢。”

    沈知意轻声说:“女子虽可入学,但婚姻自主仍难,不少地方还有买卖童养媳。”

    岑九最后开口:“法律虽明,执行却因地而异。有些县令,仍是‘土皇帝’。”

    赵晟听着,一一记录。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那就继续做。朕不怕慢,只怕停。”

    他宣布:明年起推行“十年民生攻坚计划”,每年选定五大难题,集中资源解决。第一年主题为“暖与光”??为全国乡村学堂、养老院安装太阳能暖棚,推广煤油灯替代蜡烛,确保每个孩子能在明亮温暖中读书。

    又下令编纂《大胤民法典》,将百姓最关心的土地、婚姻、继承、劳动权益写入法条,语言通俗易懂,印成小册免费发放。

    他还破例允许民间创办报纸,只要内容真实、不煽动仇恨,即可备案发行。首批三家报纸问世,分别名为《民声报》《实事刊》《新知录》,争相报道地方弊政,竟有县令因被曝光贪污而主动辞职。

    这一年除夕,皇宫破例开放“共园日”。数千百姓涌入御花园,赏花、猜谜、看舞龙。赵晟站在廊下,看着孩子们在曾经禁地奔跑嬉戏,忽然觉得,这座宫殿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所有人。

    有个小女孩跑过来,递给他一朵自制的纸花:“皇帝爷爷,送你,愿你天天开心。”

    赵晟接过,郑重别在衣襟上。

    夜幕降临,烟花腾空而起,照亮整座皇城。百姓齐声欢呼,声浪如潮。

    凉亭中,四公子再度聚首。

    岑九举杯:“陛下,您可还记得当年桥头那四块铜牌?”

    赵晟微笑:“怎会忘记?那是我们一切的开始。”

    沈知意轻声道:“如今铜牌早已熔铸成通济渠第一块闸门基石。”

    李承武笑道:“说不定哪天,咱们的名字也会被刻在碑上。”

    林远望着星空,悠悠地说:“但愿后人记住的,不是我们的名字,而是我们带来的改变。”

    赵晟仰头饮尽杯中酒,眼中映着万家灯火:“只要他们能挺直腰杆活着,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那便是最好的史书。”

    风起檐角,铃声轻响。

    远处传来孩童的歌声,顺着夜色飘来:

    “我家修的河,流过千座坡;

    皇帝不收税,还教我识字多。

    从前不敢说,如今大声呵??

    这天下,是我们一起扛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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