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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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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1章 合作
    秋田隼介看着手里的信,目光不断闪烁。

    宁宸在信上问他,可想成为昭和天皇?

    这天底下不想成为一国之君的人凤毛麟角。

    宁宸不想,可他却让好几个一国之君臣服在他身下。

    不过秋田隼介很清楚,宁宸是想利用他。

    这相当于宁宸给了他两个选择:第一,合作,宁宸帮他坐上天皇的位置,然后通过控制他而控制昭和。第二,那就是他拒绝,宁宸将他从大玄逃回来的真相宣扬出去。

    他深知宁宸的本事,也明白了宁宸攻破城门后按兵不动,是在等......

    冬去春来,京畿的雪尚未化尽,通济渠畔已传来凿冰开航的号子声。赵晟立于御舟船头,望着两岸新绿初绽,心中却无半分闲适。昨夜军情急报再至:敦煌以西三百里外发现突厥游骑踪迹,疑似试探边防虚实;与此同时,南海船帮周婉儿遣人快马加鞭送来密信??数艘挂西洋旗的商船在琼州海峡遭劫,船上所载香料、药材尽数被夺,更有三十余名水手下落不明。

    “不是海盗。”李承武站在他身后,声音低沉如铁,“劫船者用的是改良版雷音铳,火药配方与黑铁坊流出的一致。”

    赵晟眉头微动,指尖轻敲栏杆。七年前裴元衡案虽斩断一条暗线,但走私兵器的根脉显然未绝。如今内外皆有异动,绝非巧合。

    “查。”他只说一字。

    林远早已候在码头,见皇帝登岸便迎上前来,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是《十年民生攻坚计划》首年‘暖与光’工程进度表。截至目前,全国两千一百六十三所乡村学堂中,已有八百四十七座完成太阳能暖棚安装;煤油灯推广因炼油作坊产能不足,仅覆盖南方六省。”

    赵晟翻阅片刻,抬眼问:“缺口在哪?”

    “工匠不够,材料运输难。”林远如实答道,“尤其是北方山路崎岖,骡队运一趟玻璃板要半月,途中常遇风雪损毁。”

    赵晟沉默良久,忽而转身对随行巡政使道:“传旨工股监务司,即日起征召民间匠人组建‘暖光营’,凡参与建设者,每工日记劳绩点一点五,其子女入学优先。另,开放皇家琉璃窑厂技术图纸,允许地方仿制取暖玻璃。”

    众人一惊。皇家技艺向来秘不外传,此举等于将百年垄断拱手相让。

    岑九站在不远处听闻,微微一笑,低声自语:“这天下本就不该藏着掖着。”

    三日后,沈知意入宫奏事。她带来一份令人震惊的调查结果:江南某县竟仍有三百余名童养媳被囚于地窖,最小者年仅五岁。幕后主使竟是当地一位致仕翰林之子,借“家规”之名行买卖之事,且多年来官府视而不见。

    “他们说,这是‘风俗’。”沈知意声音发颤,“有个女孩被锁链拴住脚踝三年,见到我们时竟不会走路。”

    赵晟握紧龙椅扶手,指节泛白。他想起冬至那日老妇所言“婚姻自主仍难”,原以为只是民间陋习,未曾想竟恶至此。

    “立刻解救所有孩童,严惩涉案人员。”他冷冷下令,“同时发布《婚姻自由令》:凡女子年满十六可自主择偶,父母不得强迫;违者按虐待罪论处,列入黑名单,三代不得科举、不得经商免税。”

    沈知意点头记下,却又迟疑道:“可……有些地方士绅恐激烈反对。”

    “那就让他们反对。”赵晟站起身,目光如炬,“当年废除贱籍时,他们说会乱纲常;推行女子参政时,他们说会败家风。可现在呢?百姓活得更好了。真正的纲常,是人心向善,不是死守腐规!”

    当夜,皇宫灯火通明。岑九主持修订《大胤民法典》最后一章《家庭与继承》,逐条审议。争议最大者为“妻可继产”一条??旧律中妇女无权继承家产,新政拟改为“子女平等继承,寡妇享有半数支配权”。

    一名老学士拍案怒斥:“此乃颠倒乾坤!若女人掌财,岂不家中无主?”

    岑九不动声色,反问:“去年幽州洪灾,是谁组织村民抢修堤坝?是你口中‘无主’的寡妇王氏。她不仅保住了全村粮仓,还用亡夫留下的田产做抵押,贷银建房。你说她有没有主?”

    老学士哑口无言。

    最终条文通过。赵晟亲笔批注:“家之兴衰,在德不在位;产之归属,依法不依男。”

    春末,四方评议会召开第二次大会,议题为“是否允许女子参加科举”。消息一出,朝野哗然。支持者称“才学不分男女”,反对者则联名上书,称“考场混杂,有伤风化”。

    沈知意亲自撰写《女子科举倡议书》,列举古今才女事迹,并附上百名基层女巡政使政绩数据。她在会上直言:“我们不要特权,只要机会。若她们考不上,自然淘汰;若考上了,难道不该为国效力?”

    表决当日,三派赞成,唯学者集团内部撕裂,勉强达成共识。赵晟当即颁旨:自明年起,科举增设“女科”,试题同卷,榜单分列,录取者授同等官职。

    消息传开,江南多地少女彻夜不眠,提灯奔走相告。有私塾先生含泪焚毁“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匾额,改挂“巾帼亦可擎天”六字。

    然而风暴并未停歇。

    夏初,李承武从西北归来,带回惊人情报:突厥背后另有势力支持,极可能来自西域某大国,意图借大胤内乱扩张势力。更危急的是,黑铁坊残余分子已潜入京城,正在秘密联络旧部,图谋刺杀重臣。

    “目标很可能是你。”李承武盯着赵晟,“或者……是我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个。”

    赵晟却不惊反笑:“那就设个局。”

    他命岑九放出假消息,称皇帝将于七月十五亲赴泰山祭天,途中必经青阳岭。同时调精锐暗伏两侧,又令林远以“惠民工程巡视”名义在沿途设立临时驿站,实则布下天罗地网。

    七月初十,刺客果然现身。为首者竟是原工股监务司一名被革职的小吏,其弟死于修渠事故,一直怀恨在心,被黑铁坊蛊惑,欲趁机行刺。

    行动当晚,风雨交加。刺客乔装成驿卒混入车队,正欲动手,却被埋伏多时的密探一网打尽。审讯中,那人痛哭流涕:“我原只想讨个公道……可他们说,只有杀了你们,百姓才能翻身!”

    赵晟亲临牢狱,面对此人,久久不语。

    良久,他开口:“你要的公道,本该由律法给你。可你选择了刀,那就得承担刀的代价。”

    次日,朝廷发布《冤诉直通令》:凡百姓认为判决不公,可越级向巡政使总部递交诉状,七日内必须受理;重大案件允许公开辩论,百姓可旁听、可提问。

    此举震动司法体系。许多积压多年的冤案重新审理,有县令因错判被罢免,也有平民因证据确凿终获清白。一时间,“打官司不再怕官”成为街头巷尾热议话题。

    秋分之际,第一份《民声报》刊载了一封读者来信。作者是一名盲人乐师,名叫陆明远,他在信中提议:“既然女子能做巡政使,为何盲人不能任文书?我熟记律法三百条,耳力过人,愿为百姓听讼。”

    林远读信后大受触动,立即召集相关部门商议。不久后出台《残障人士任职办法》,规定政府机关须按比例聘用残障者,提供无障碍设施与辅助工具。

    陆明远成为首位盲人公职人员,任职“民意倾听司”,每日听取百姓电话投诉,凭记忆整理归类,准确率高达九成八。百姓戏称他为“活律典”。

    与此同时,海外局势再度紧张。南海船帮接连遭遇袭击,损失惨重。周婉儿亲自驾船回京求援,跪在宫门外泣诉:“我们不是怕死,是不想看着兄弟们的血白流!请陛下派兵护航!”

    赵晟召集群臣议事。兵部主张封锁海疆,暂停通商;林远则力主建立“海上护卫队”,由海军退役将士与海商联合出船出人,官府提供火器与指挥。

    “闭关只能自缚手脚。”林远激昂陈词,“通商带来财富,也带来风险。但我们不能因噎废食!”

    赵晟最终拍板:成立“东海护航司”,首期配备战船二十艘,招募志愿水手三千人,实行“谁受益,谁出力”原则,商船缴纳一定费用即可获得护航资格。

    命令下达当日,沿海渔民自发集结渔船五百余艘,组成民间支援舰队。一位白发老渔夫站在甲板上高呼:“我儿子死在倭寇刀下,今天我要替他守住这片海!”

    寒冬再临,新一轮“暖与光”工程全面铺开。这一次,连最偏远的西部山村也迎来了施工队。一支由青年工匠组成的“雪鹰队”冒着暴雪翻越雪山,历时十八日抵达藏区小镇洛扎,为当地三所学堂装上暖棚。

    孩子们第一次在温暖教室里写字,激动得哭了。老师写信给皇帝:“他们说,原来冬天也可以不抖着手写字。”

    赵晟将这封信念了三遍,然后提笔批复:“把信印进明年新版《民法典》扉页。”

    除夕之夜,皇宫再次举办“共园日”。今年多了许多新面孔:女科考生、盲人公务员、海商代表、残障儿童……他们在御花园中放起特制烟花,每一朵炸开后都显出不同字样??“暖”“光”“公”“平”“信”“义”。

    赵晟站在高台之上,看见那个曾送他纸花的小女孩如今穿着学堂制服,正带着一群小伙伴朗诵新编童谣:

    “皇帝不坐轿,走路也悄悄;

    妈妈能做官,爸爸洗碗瓢;

    瞎子听得清,瘸子跑得高;

    我们的天下,一个都不能少!”

    歌声飞扬,如春风拂过沉睡的山河。

    凉亭中,四人再度聚首。

    岑九抿了一口酒,笑道:“你知道最让我意外的是什么吗?不是百姓敢说话,而是官员也开始学会了低头。”

    李承武接过话:“前日我去边关,一名千户主动交出贪污账本,说‘我不想让孩子长大后骂我是坏官’。”

    沈知意轻叹:“昨天有个乡绅来信,说要把祖传田地分给佃农,因为‘新政都推行这么多年了,我还抱着老规矩不放,不像话’。”

    林远望着天空,忽然说:“我觉得,我们现在做的,不只是改革,是在重塑一种人心。”

    赵晟静静听着,良久方道:“七年前,我只想让百姓吃饱穿暖。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变革,是从一个人敢不敢抬头看天开始的。”

    风起,檐铃再响。

    远处钟声悠悠,敲过十二下。

    新的一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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