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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红楼之宅斗小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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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风起沈家
    沈墨跨进沈府正厅时,檐角铜铃正被穿堂风撞得脆响。

    "跪下。"沈父的茶盏重重磕在梨木案上,青瓷裂纹里浸着冷茶,"京里都传成什么样了?

    说我沈家公子与贾府庶女私相授受,成何体统?"

    沈墨垂着眸,靴底碾过青砖缝里的苔痕。

    父亲的官服下摆扫过他膝头,带着经年不变的沉水香,混着怒气里的呛人烟火气。

    他记得昨日离京时,贾悦站在缀锦阁廊下,月白衫子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腕间那串他送的砗磲——是她穿书后第一次收男子的信物,当时她笑着说:"这可比现代的钻戒实在。"

    "说话!"沈父拍案,茶盏跳起来砸在地上,"你当为父不知道那贾五姑娘的底细?

    庶女、贾府内斗的棋子——"

    "父亲。"沈墨突然开口,声线像浸过冰水的玉,"儿与悦儿共过患难。

    去年冬日她为救湘云坠冰湖,是儿把她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前儿周瑞家的在园子里散布她攀附外男的谣言,是儿请了余御史的夫人来证她清白。"他喉结滚动,指节抵着青石板,"她不是棋子,她是...儿认定的人。"

    沈母在屏风后轻轻咳了一声,帕子绞得发皱:"老爷,墨儿自小主意正......"

    "你也跟着糊涂!"沈父转身瞪向屏风,"那贾家是什么门户?

    宁国府的焦大醉骂,荣国府的寅吃卯粮,连元妃省亲的银子都是借的!

    咱们沈家世代清贵,能容得下这样的儿媳?"

    沈墨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中举那日,父亲也是这样站在正厅里,说"君子当择良配"。

    可那时他不懂,所谓"良配"不是家世相当,是能陪他在寒夜里温酒读书,在他被政敌构陷时替他誊抄辩状的人。

    "儿今日跪在这里,不是认错。"他直起脊背,"儿只是想告诉父亲,有些事,比门风更重要。"

    正厅的紫檀落地钟"当"地敲了七下,沈父的手在半空僵了僵,最终甩袖而去。

    沈母掀开屏风,帕子上沾着泪:"墨儿,你这是要把为娘的心揉碎么?"

    沈墨起身替母亲理了理鬓发:"娘,等您见了她,就知道儿没看错人。"

    贾府缀锦阁里,史湘云的笑声撞碎了窗上的冰花。"悦丫头,你猜我在赖大家的茶会上听见什么?"她啃着碧桃剥的荔枝,汁水顺着下巴滴在月白褙子上,"沈府的周妈妈跟张阁老家的嬷嬷说,沈老爷正托人相看京中几家嫡女呢!

    什么陈阁老的三姑娘,李尚书的幺小姐,个个都是根正苗红的主儿!"

    贾悦正给兰哥儿绣肚兜的手顿了顿,针尾在红缎子上戳出个小血珠。

    她低头用帕子按了按,再抬头时眉梢仍是温温的:"云丫头又听风就是雨,沈公子归家述职,沈家走动些贵戚也是常理。"

    "你还装!"史湘云扑过来攥住她手腕,"我昨儿在沁芳闸碰见沈府的马车了,车帘子掀开一角,我瞅见里面摆着好些庚帖!"她忽然压低声音,"连大嫂子都悄悄跟我说,沈家这半个月往忠顺王府送了三回礼——忠顺王府的表小姐,不正是待字闺中的?"

    贾悦的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浮起笑:"云丫头,去把我那套《玉台新咏》拿来,明儿诗社要用。"

    史湘云嘟囔着走了,碧桃悄悄掩上门。

    烛火在妆匣上投下摇晃的影,贾悦望着镜中自己泛青的眼尾,想起前日李纨塞给她的纸条:"沈家近日频繁与京中几位贵女府邸往来。"墨迹还带着稻香村的桂花香,当时李纨说:"五妹妹,有些事早做打算。"

    夜漏过了三更,贾悦倚在床头翻《孔雀东南飞》,纸页窸窣响得人心慌。

    窗外飘起细雪,落在廊下的积雪上,像谁轻轻叹了口气。

    她忽然把书一合,对着烛火笑了:"碧桃,明儿诗社我要吟这首。"

    次日诗社设在藕香榭,满池残荷覆着薄雪,倒比春夏更添几分清寒。

    王熙凤摇着洒金团扇坐主位,见贾悦进来,眼尾一挑:"五妹妹今儿穿得素,倒像要唱苦情戏。"

    贾悦低头理了理月白披风,袖中《孔雀东南飞》的诗稿被攥得发皱。

    待众人坐定,她起身展帕,声音清泠如泉:"今日想为大家吟首古诗——'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

    "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

    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她念到"阿母谓阿女:'适得府君书,明日来迎汝。

    何不作衣裳?

    莫令事不举!

    '"时,眼尾微微发颤,"阿女默无声,手巾掩口啼,泪落便如泻......"

    藕香榭静得能听见雪落荷瓣的声音。

    史湘云最先拍案:"好个'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王熙凤的团扇停在半空,指尖轻轻叩着桌沿;探春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茶沫溅在月白裙上;连向来不大说话的惜春都抬了头,眼底有星子在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