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羽箭射向高台上挥旗指挥士兵的李持安。
纪晏书惊得站起来。
只见李持安反应敏捷,挥着旗子一卷,那箭矢被卷住。
“这都是他们演练好的,晏儿不紧张啊。”纪太妃笑了笑,从前还问晏儿喜不喜欢人家,现在反而自己紧张得要命。
“姑母,不对劲!”纪晏书神色惊慌。
要是那突如其来的一箭射来测试李持安的身手敏捷程度还说得过去。
可现在第二第三箭射向李持安,李持安挥旗挡箭,挡不住,便使身法躲避。
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李持安的表情,胸腔的心跳得厉害。
她怕李持安受伤,像那次落水命悬一线。
“哪不对劲了?”
纪太妃说完一句,纪晏书离席就跑向冯高台栏那边。
“纪……”韩晚浓瞧见突然离席的纪晏书,“纪姐姐真是不遮掩对李二哥的喜欢啊!”
转眸看向那高台时,李二哥人已经翻下高台,手攀着高台架子,使着身法躲避射来箭。
向来听说种将军与敌军对阵喜欢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擒贼擒王,这些情况……
“不对劲……”韩晚浓眸色一震,豁然起身,“荷锄,拿美人弓跟我走!”
那些射来的箭,哪里像是种将军用来干扰李二哥指挥的。
纪姐姐一定是看出了什么,才不顾一切跑去冯高台栏。
荷锄突然的命令,一时愣住,太后太妃,内外命妇都在,她家娘娘突然站起来,有失体统啊。
“娘娘……”荷锄伸手提醒自家的主子,主子是皇后,要举止规范得体,不然会被人诟病的。
“拿我的弓跟我走。”韩晚浓急色吩咐,转身便走。
她得去帮纪姐姐和李二哥。
两军对阵,就算是演练,在台上看客眼里,他们只会认为李二哥此时经历的是他们设计好给他们看的。
看主子表现出来的神色,荷锄意识到大事不妙,顾不得那么多,赶忙跟上。
皇后贸然离席,最高位置的太后娘娘第一反应便是派人跟上。
纪晏书看着场中的李持安皱紧了眉头。
那些绑蓝绸的士兵拿着兵刃围向李持安,他的表情冷沉中带着狠厉,嘴皮动了,她听不到李持安说的是什么。
那些人肯定不是种将军带领的诸道军,是有人混于其中,要杀李持安的。
两军是演练对阵,人们只会以为这是李持安和种将军特意设计的,没人会看出那些人是来杀李持安的。
她见识过李持安的身手,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李持安还没有趁手的兵器,此时使着身法躲避为主,旗杆为刃防身。
这是阅武,两军对阵的士兵早就提前说好了,遇到任何事都不可毁了阅武,让人看笑话。
所以此时李持安只能孤身应对那些杀他的杀手。
“纪姐姐。”韩晚浓脸色略有焦灼。
“晚浓……”纪晏书拧着眉头,眸子盯着场中,“李持安……”
纪晏书看明白的,韩晚浓也看明白了。
那些人冒充种将军的诸道军,是想借机杀李二哥。
韩晚浓勾着指头,吹响探事司的指哨,一连吹了好几声。
场中的李持安闻声,抬眸的一瞬间就看见冯高台上吹指哨的韩晚浓,她手里还举着一把剑。
就这分心抬眸,那些冒充诸道军的死士操刀近身杀来,躲避不及,衣服被削了一道口子。
他在皇城司做官的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这次不知道来的是哪个仇家。
李持安几个步法,退得近一点,韩晚浓趁机把剑投出去。
李持安腾空接剑,落地时一剑划过去,几个死士被迫退了几步。
那几个嘴皮轻轻地动了,场中阵阵声音吵着耳朵,李持安也能知道那些死士说了什么。
他们说:“杀了他!”
这些死士身手比禁卫军还要还厉害,刀刀下死手,誓要借这个档口置他于死地。
在阅武两军对阵中动手,他要是伤了或者死了,可用两军对垒难免有伤亡当借口,或者推给种将军。
李持安在和那些死士对打时特意手下留情了,不取他们的性命。
阅武是大事,要是有一个死士死了,那一定会干扰阅武的进行。
两军士兵不明白为何演练死了人,就必定会生乱,这一乱,这场阅武就废了。
文武百官、番国友邦皆在场,万不能在此时生乱。
凭李持安的身手,结果那些死士不是问题,李持安不取他们性命,纪晏书当即就明白了。
李持安是怕阅武一乱,大荣在诸国之间失了面子。
一个国家把阅武办成这样,那就是说明不重视武备,丢了强国的脊梁,在诸国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李二哥怎么回事啊?”韩晚浓一脸焦急,李二哥这样与那些死士有来有往,别人一看,那就只认为他们的演练尽职尽责。
韩晚浓一把拿过大号美人弓,张弓搭箭,瞄准,嗖的一声,箭矢飞出,正中一个死士。
在皇城司神箭营当教头的两个月,她的箭术又精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