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场的架子,不一定用齿轮,三角皮带和几个木轮子就能凑合着把摇把的力传到大磙子上,就是效率低点。”姜海棠用笔在纸上画了个简易的传动示意。
“效率低点怕啥!难道还能比现在用的效率低?”大柱兴奋地说,“何况还能省力!皮带轮好弄,废机器上都能拆!海棠姐,你这脑子真是活!”
他们又从如何改良锄头、镰刀的省力手柄,谈到能不能做个简单的手推式播种器,代替完全靠手撒。
每一个想法都紧紧围绕着“土法上马、因陋就简、实用第一”的原则,没有任何超越当时物资和技术条件的天马行空。
蔡婶子进来给两人的搪瓷缸里添热水,看到他们对着几张画满草图的纸说得热火朝天,说的都是地里的事儿,脸上笑盈盈的,觉得这场景比什么都好。
讨论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大柱的本子上多了不少虽然粗糙但更具操作性的简图和一些关键节点的备注。
他心里的迷茫散去了大半。
“你还可以进一步尝试,如果能弄出来更好的机械,对你在机械厂立足十分有好处,毛厂长那个人,惜才如命,说不定能给你个工程师当当。”姜海棠笑着说道。
大柱立即摆手:“我能当个工人就很好了,现在工资也不错,比在咱们清水沟种地强多了。”
“大柱,你是有天赋的,好好弄,将来肯定有一番成就。云老师是真正的人才,你跟着好好学,对你将来有好处。”
虽然大柱不明白姜海棠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海棠姐既然说了,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海棠姐,我把老师当成师父一样的。”
姜海棠倒是没想过,大柱会说出把顾昀笛当成师父对待这样的话。
“这我就放心了。”
姜海棠看着大柱兴致勃勃的表情,继续鼓励道:“大柱,不要害怕失败,大胆试,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需要啥理论上的支持,或者画图计算,随时来找我或者云老师都行,你这方面还需要加强,平日里要多看书多学习。”
大柱用力点点头,挎上帆布包,脚步生风地走了。
蔡婶子喊了两声,只得到了一句回答。
“妈,我抓紧回厂子里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蔡婶子埋怨道:“这个臭小子,哪里是来看我的,我看,他是来找你探讨机械的……”
话说到这里,蔡婶子忽然拍拍脑袋说道:“这可不行,我得给大柱这个臭小子说说,不能总打扰你,你现在可是双身子,得好好养着。”
姜海棠听着,忍不住笑了说:“婶子,不至于,就是随便说说话,累不到我,再说了,大柱这是做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能帮点忙是我的荣幸。”
农业机械的改良,对于农业生产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她一直以来都忽略了这方面的研究,或许,现在也可以尝试看能不能研究出点儿成果。
当天晚上,姜海棠再次进入夜梦空间,她果然在书房里找到了关于农业机械方面的书籍。
姜海棠十分欣喜,之前她能看到的,大部分都是关于纺织机械和纺织学方面的内容,这还是第一次翻到关于农业机械方面的书籍。
当下,姜海棠如饥似渴地开始学习农业机械方面的知识。
与此同时,清水沟的妇女们也开始走向另外一条不同的路。
日子在她们绣花针的起落和知识的汲取中飞快流逝。
妇女们用灵巧的双手,如期完成了三千个绣标的订单。
当拿到钱的时候,每个妇女都是十分高兴的。
厂里又给他们下了一批订单,这一次不是纺织厂下的订单,而是服装厂的订单,服装厂在看到纺织厂这边给羊毛衫加了标之后,觉得应该给自己家的衣服也加标。
他们知道是姜海棠联系的这件事后,直接找到了姜海棠,姜海棠正在愁纺织厂需要的绣标太少,服装厂就找上门了,姜海棠自然是将给给她们拉下了这个单子。
只要清水沟的妇女们能够良好地完成服装厂下的任务,以后,估计就不会没有活干了,毕竟服装厂和纺织厂还不太一样,他们有很多零碎的活计可以外包。
果然,和姜海棠想象的一样,这一批任务清水沟村的妇女们完成得非常好,因为她们的绣标质量稳定优异,服装厂又将一部分更复杂、工价也稍高一点的绣花活儿也交给了她们。
“铁娘子”王五家的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兴奋,对于妇女们的要求也更加严格了。
在赵志坚的支持下,王五家的俨然成了大队里的“技术总监”兼“质检主任”。
她不仅严格把关,还无私地指点那些后来加入、手艺稍欠的姐妹们,整个大队的学习和劳作氛围空前高涨。
这些额外的收入,像一股活水,悄然改变着许多家庭的境况,饭桌上能多见点油腥,愁眉苦脸的大人也少了些。
生活似乎都有了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