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下,奥斯曼士兵正用石块填补炮弹炸开的缺口。恩维尔帕夏踩着碎砖巡视,皮靴碾过生锈的弹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给城墙再加高两米,"他对工程兵上尉吼道,"在金角湾架三座浮桥,德国顾问说,这样能挡住保加利亚人的冲锋。"
上尉苦着脸递过一张清单:"帕夏,我们只剩五百袋水泥了,铁匠铺的钉子也用完了。财政部说,这个月的军饷要等下个月才能发——贾维德帕夏把最后一批金币拿去买德国步枪了。"
恩维尔帕夏猛地转身,金丝眼镜差点滑下来:"让黄金集团的人来!联合帝国那四个党派不是爱放贷吗?告诉他们,用加拉塔的码头做抵押,我要三百万华夏元,利息多少都行!"
财政大臣贾维德帕夏恰好在这时赶来,手里的账本被风吹得哗哗响。"黄金集团的人昨天来过了,"他的声音发颤,"大卫·陈·斯坦利说,要按日息千分之五算,还得把安纳托利亚的铜矿给他们开采十年——这跟抢没区别!"
"那也得借!"恩维尔帕夏指着远处的色雷斯平原,保加利亚的骑兵正在那里耀武扬威,"难道让他们打到皇宫门口?"
贾维德帕夏突然蹲在地上,翻出其中一页账本:"德国的克虏伯公司又催债了,说再不还钱就收回所有机床。印度帝国的福尔摩斯侯爵也发来函,要我们用烟草抵之前的棉花欠款——可我们的烟草仓库早就被士兵抢空了。"
城墙根下,几个士兵正用刺刀撬开炮弹壳,想把里面的火药倒出来当炸药。一个老兵啐了口唾沫:"上个月发的军饷是发霉的面包,这个月连面包都没了。听说联合帝国南洋党在伊兹密尔招工人,管三餐,还发现钱。"
恩维尔帕夏听见这话,拔出手枪朝天放了一枪:"谁敢逃跑,就地正法!"可枪声刚落,就看见三个士兵扔下步枪,顺着城墙的排水口爬了下去,转眼消失在贫民窟的小巷里。
索菲亚的保加利亚首相府里,伊万·格奥尔基耶夫把巴尔干地图铺在餐桌上,刀叉把马其顿地区划成了碎片。"塞尔维亚人想拿走斯科普里?门都没有!"他用牛排刀戳着地图,"我们死了五万人才拿下色雷斯,马其顿必须归保加利亚!"
塞尔维亚首相尼古拉·帕希奇端着红酒杯,手指在科索沃地区画了个圈:"没有塞尔维亚的骑兵,你们能突破奥斯曼的防线?斯科普里的纺织厂必须归我们,否则就别想让我们承认你们对色雷斯的控制。"
希腊首相埃莱夫塞里奥斯·韦尼泽洛斯突然冷笑一声,把一块羊肉扔进嘴里:"别忘了,是希腊的舰队封锁了达达尼尔海峡,否则奥斯曼的援军早就到了。萨洛尼卡港归希腊,这没得商量——联合帝国南洋党已经派商船队来了,说要在那里建仓库,用橡胶换我们的橄榄油。"
争吵声惊动了隔壁的俄国大使。他走进来,手里举着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电报:"陛下说,如果你们不能达成协议,俄国将收回之前提供的步枪——那些枪可是用你们的铜矿抵的账。"
格奥尔基耶夫猛地把刀拍在桌上:"让塞尔维亚人拿走科索沃,马其顿必须分我们一半!否则我们就单独和奥斯曼签约,把色雷斯的关税让给德国——他们早就想在黑海建码头了。"
帕希奇立刻站起来:"你敢!塞尔维亚会联合希腊进攻保加利亚,到时候让你们连索菲亚都守不住!"他掏出一份电报,是联合帝国南方党驻贝尔格莱德领事发来的,"林建斌副党首说了,只要塞尔维亚需要,魔都的兵工厂可以提供一万支步枪,用木材抵账。"
布加勒斯特的罗马尼亚王宫,国王卡罗尔一世正对着巴尔干地图发脾气。地图上所有新征服的土地都标着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和希腊的颜色,只有罗马尼亚还是原来的样子。"凭什么他们打仗,我们什么都没有?"他把权杖往地上一摔,水晶头磕出了裂痕,"特兰西瓦尼亚地区住着两百万罗马尼亚人,必须归我们!"
首相扬·布勒蒂亚努递上一份报告:"保加利亚拒绝割让南多布罗加,他们说罗马尼亚没参战,没资格分战利品。不过奥斯曼的贾维德帕夏偷偷派来了特使,说愿意把多布罗加给我们,条件是我们向保加利亚宣战。"
卡罗尔一世眼睛一亮:"给奥斯曼特使回话,我们可以参战,但他们必须把康斯坦察的海关给我们管五十年。另外,让联合帝国黄金集团的人来,我要借钱买武器——大卫·陈·斯坦利不是想在多瑙河建码头吗?只要借钱给我们,就给他二十年经营权。"
布勒蒂亚努赶紧拦住:"陛下,不能跟奥斯曼合作!英国大使说,如果罗马尼亚进攻保加利亚,他们愿意提供贷款,还让印度帝国的斯科特勋爵派军官来训练我们的军队。"
国王不耐烦地挥手:"不管是英国还是联合帝国,谁给好处就跟谁合作。明天就向保加利亚发出最后通牒,要么割让南多布罗加,要么开战——罗马尼亚的士兵总得有块新土地耕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