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的时候,在龙年礼提醒下,拂苏精挑细选,张碧逸出钱,给秋橘也买了一件鹅黄的纱裙。
拂苏眼尖,叫道:“走——快走,前边有卖香囊的。”
张碧逸四处张望,困惑。
除了人头,还是人头,哪里有卖香囊的?
拂苏拉上龙年礼,一个劲儿向前跑去。
张碧逸这才发现,前方聚着一群男男女女,想必是在挑选香囊。
只是,张碧逸想不明白,龙弟难道对香囊也感兴趣?
虽然他是被拂苏一路拉着去的,可看那样子,也并不是心不甘情不愿啊?
张碧逸挽着刚才新买的衣服,快步跟了上去。
他站在那群人身后,不需要踮脚,就发现一个中年妇女撑着一根削得非常光洁的粗长木棍,上面挂着百余个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香囊。
张碧逸仔细一看,那木棍上有榫洞,插着不少更细更短的木棍,香囊就错落有致的挂在那些短木棍上。
张碧逸觉得很开眼界。
那些香囊,得多少时日才做得了那么多?
那群人围在妇女周围,不过大多都是女人,年轻的、中年的都有。
他们有的津津有味在围观,有的兴致勃勃在挑选,有的在和中年妇女讨价还价争得面红耳赤。
拂苏和龙年礼,终究还是没好意思挤进去。
他俩站在外围看了好大一会儿。
也许先前那些人发现了拂苏,觉得自惭形秽,一个个先后让开,这才让他俩觅得机会靠近香囊杆。
拂苏和龙年礼看了一遍又一遍,选了一个又一个。
金鱼戏水图很好,花色也不错,可惜香囊背面的线头裂开了。
娘娘送子图有趣,还是成双对,就是单身一枚买起也无用。
松鹤延年图要得,山水很美丽,可鹤顶上的线怎绣成了黑色?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点点评评,挑挑选选,不亦乐乎。
中年妇女笑吟吟看着他们,耐心得很。
她可是有眼力的,眼前的主,绝对能让她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张碧逸就悄悄在心里嘀咕:“龙弟这做师弟的,和师姐实在太腻歪了!”
龙年礼如果不是他必须感激一辈子的人,估计张碧逸都要吃醋了。
龙年礼瞥见张碧逸吃味的表情,情知又让他误会了。
他计上心头,喊道:“张兄,你也过来,帮你未来弟媳选个香囊。”
喊过之后,龙年礼的肚皮都简直要笑炸,可没得法,只能忍着。
那中年妇女果然喜笑颜开。
拂苏和龙年礼,一下子买了二十几个香囊。
那妇女见张碧逸气质非凡,估计是有钱的主,在二人准备结账时,多嘴道:“这香囊,如果是自己使用,最好是别人送的,寓意才好!”
二人自然回答都是自用,居然还把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张碧逸。
张碧逸当然只能再掏腰包啦,花了他足足一两五钱银子。
张碧逸心里再度嘀咕:“二十几个香囊,这得用多长时间?就是十数年,也用不完吧?”
一路上,拂苏和龙年礼开启了买、买、买的模式。
胭脂粉、小手帕、香囊、熏香、鞋履、发钗、耳环、铅粉、玩偶……
龙年礼和拂苏也找到了忽悠张碧逸的合理由头。
一个师姐,一个师弟,似乎有共同的爱好和目的,那就是所有的看看看、选选选、买买买,都是为了未来的弟媳妇。
张碧逸就有些恍惚,不禁想象着龙年礼媳妇的样子。
张碧逸觉得:“那绝对是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
必须的!
只是让张碧逸最纳闷也最期待的是,这未来弟媳是不是真有了着落?究竟是哪家的姑娘,有福气配得上他的龙弟?
张碧逸由最先的主游,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陪游。
他的肩膀上,搭着的是衣服。
手上提着的,是鞋履。
兜里揣着的,是香囊和玩偶。
一条丝巾,还搭在他的头上。
一路上,变为陪游的张碧逸,都是不断地提提提、挽挽挽、搂搂搂、捡捡捡……
拂苏看着张碧逸呵呵笑,龙年礼心里直乐。
前面有卖糖葫芦的。
龙年礼一口气买了三个,乐得那小老头一样的卖主,脸上笑开了花。
张碧逸手上哪里得闲?看着糖葫芦也吃不成。
龙年礼示意拂苏,要她给张碧逸喂一口糖葫芦。
拂苏佯作没看见,掀起面纱给自己喂了一个,婷婷袅袅向前去了。
她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材,引得无数路人驻足、回头。
龙年礼心里暗道“哎呀——”
不过,他还是将属于张碧逸的那串糖葫芦,递到张碧逸的嘴边。
张碧逸一口咬下一个,看向龙年礼。
只见龙年礼的眼神晶亮晶亮的,肌肤莹白莹白的,便赞美道:“龙弟,你怎么这么俊呢?”
龙年礼的脸上,有不自然之色闪过。
他迅速扭过头,朝着拂苏走去的方向道:“拂苏姐姐都走远了,我们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