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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声音紧绷,当即做了决定,语速极快的规划道:“你先把兵符给我,我叫五猖兵来护你。”
兵符可以调来师父留下的五猖兵马,威力巨大。
不过自从我断香退出师门那天,就将兵符交给了霍闲保管。
霍闲闻言,手下意识往怀里一摸,动作瞬间僵住。
他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尴尬的懊恼,声音都低了八度,“…艹!我…我没带…”
我被他那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傻样子,气得想笑。
也对。
他有些日子不干这阴阳行当,过惯了太平日子,难免会放松警惕。
谁能想到在家门口还会被伏击?
此时,地面上刮起的旋风,已经不再是无规则的乱转。
它们开始呈现出某种诡异的规律,如同有生命的黑色触手,彼此呼应,隐隐形成一个包围绞杀的阵势。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霍闲到底是底子厚,最初的慌乱后,迅速冷静下来。
他眯着眼盯着那些旋转的风柱,快速分析道:“妈的…这里面有五猖…怎么还有冤魂?
似乎不像是一家派来的!
等了这么久,那些老东西,终于开始等不及反击了?
不得不说,他们还真会找时候!”
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哒’的轻响,身上那股吊儿郎当的气息瞬间被一种久违的凶悍所取代。
他侧头对我咧嘴一笑,露出白牙,还有心情开玩笑道:“不过你也别怕,你二师兄我不是吃素的!这点玩意儿,还应付得来!”
“好!”我眼神一厉,“那就都给他们收了!一个也别想跑回去!”
虽然霍闲早已放松了警惕,可我…从未有过一刻真正的放松。
我时刻准备着,仿佛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昨天刚经历一场恶战,浑身肌肉酸痛无比,体能也尚未完全恢复。
但好在今晚来的这些‘东西’,在数量和质量上,还在可控范围内。
霍闲是阴身,无法直接使用至阳法器符箓攻击,但他灵觉敏锐,身手仍在,正好可以当我背后的眼睛,替我守住后方,查漏补缺。
我们像小时候无数次并肩作战时那样,甚至无需言语交流,瞬间找回了那份刻入骨髓的默契。
霍闲天生的灵根,就预示着他注定是吃这碗饭的人!
无论放下多久,只要需要,他就能立刻捡起来,而且依旧凶猛。
“咔嚓——!!哗啦——!!”
我们身后会客厅的玻璃窗和玻璃门,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接二连三地爆裂开来。
无数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般从内向外迸射。
巨大的碎裂声,尖锐地刺激着耳膜和神经。
符晴在里面发出惊恐的尖叫。
与此同时,那些盘旋的黑色旋风仿佛接到了进攻的号令。
瞬间裂成整齐的两排,左右分批次,如同两道黑色的毒龙,带着凄厉的尖啸,猛地朝我扑袭而来。
旋风临到面前,那浓郁的黑色煞气稍稍散开,隐约能看到风眼中心,包裹着一张张扭曲、痛苦、充满怨毒的脸!
是炼化的猖鬼。
我眼神一冷,不闪不避,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触手冰凉,表面刻满禁制符文的白色骨坛。
打开骨盖,我单手结印,口中急速念动摄魂咒,将坛口对准扑到最前方的那股旋风。
清喝一声:“收!”
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从骨坛中涌出。
那股嚣张的旋风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抓住,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嚎,挣扎着被强行扭曲,压缩,最终化作一缕黑烟,被嗖地一下吸入了骨坛之中。
我迅速盖紧盖子,一到动作快如闪电。
“嚯!”
身后的霍闲惊讶地挑了挑眉,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你这宝贝够厉害啊!哪儿搞来的?”
“关姗今天让人送来的。”我简短回答,手下不停,再次打开骨坛对准下一股旋风。
“关姗?牛B。这玩意儿可是老货了!”
霍闲一边替我警惕着侧后方,一边啧啧称奇。
经过一番并不轻松的打斗,其中二十七只猖鬼被我逐一收入骨坛。
最后一只似乎格外狡猾,见势不妙,硬扛了我一记符箓,受了重创,化作一道黑烟,尖叫着遁入夜色,逃之夭夭。
周遭令人窒息的阴煞之气,终于缓缓散去,恢复了夜的清明。
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和旋风过后留下的痕迹。
我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手臂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
我将那里面还在轻微躁动的骨坛递给霍闲,嘱咐道:“一会儿你回盛华,顺路帮我把它交给徽音,她知道怎么处理。”
霍闲接过骨坛,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触手冰寒,里面似乎有无数个小东西在冲撞。
他眼睛一亮,咧嘴笑道:“这小玩意儿不错!归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随你。”反正给他和给徽音差不多,他自然有办法驯服这些猖鬼。
会客厅内的灯,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明亮。
符晴画着精致妆容的小脸吓得煞白,正焦急万分地从里面看着我们,急的眼圈通红。
看着那一地的碎玻璃,大晚上的也没法修了。
寒风呼呼地往里灌,这屋子肯定是没法住人了。
我拉开千疮百孔的玻璃门,对惊魂未定的符晴道:“你今晚去我那边睡吧。”
符晴连忙点头,抓着我的胳膊不肯松开。
霍闲开车回盛华,我们在门口分开。
我特意嘱咐他,“路上小心点,别被盯上。”
霍闲还是那副臭屁又欠揍的样子,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啰嗦,走了!”说完,发动车子,引擎轰鸣着汇入夜色。
我以为经过这么久的折腾,京京应该早就离开了。
没想到,我带着符晴回到隔壁院子时,她居然还在。
青姨正在厨房里默默地收拾东西,锅碗瓢盆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对客厅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哭泣声充耳不闻,仿佛那声音根本不存在。
京京还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地啜泣着。
我先给符晴找了个空房间,安顿她休息。
把她安置好后,我才重新返回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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