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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离合欢
2046年1月1日，凌晨5:47，某太平洋海域上空。
太平洋的墨色洋面在舷窗外延展，远处的海平线正被第一缕微光撕开一道浅金色的口子。
飞机的引擎发出平稳的轰鸣，舱内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汗水、机油和劣质酒精的味道——那是劫后余生的味道。
【干了这杯！】
狂风举着一个皱巴巴的金属酒壶，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甩动，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硝烟痕迹：
【管他娘的龙国追兵，现在咱们可是在公海上了！】
雅各布轻笑一声，接过酒壶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时，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林欣靠在舱壁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活气，她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看向窗外那片陌生的海域，嘴角噙着一丝复杂的笑意。
埃里希正在驾驶座旁检查仪表盘，闻言回头朝众人举了举杯，算是响应。
浮生是唯一一个没动的。
她靠在舱门附近，金色的大波浪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什么，直到狂风将酒壶递到她面前，她才缓缓摇头：
【还有得忙。】
话音刚落，她弯腰拉开了座位下方的一个金属箱，曲线丰腴的身形在做这个动作时显得格外明显。
里面的东西让喧闹的舱内瞬间安静下来。五个灰扑扑的面罩躺在箱底，粗粝的滤气罐和橡胶边缘透着工业时代的冷硬质感，看起来就像工地上随处可见的防尘面罩。
【这是……】
林欣率先皱起眉。
【防尘面罩。】
浮生拿起一个，将滤气罐转了半圈，金属摩擦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金色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只不过防的不是水泥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舷窗外那片毫无遮蔽的天空：
【这里是太平洋，没有龙国的启明星工程，也没有天幕工程的离子屏障。从我们离开龙国领空的那一刻起，就得靠这个了。】
核灰尘。
三个字像冰锥一样扎进每个人心里。
雅各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狂风举着酒壶的手停在半空，酒液晃出几滴落在地板上。
没人再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在反复撞击着舱壁。
她们默默地接过面罩，橡胶边缘贴上脸颊的瞬间，呼吸陡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有一块无形的铅块压在了胸口。
面罩里的呼吸声被放大，粗重、压抑，将刚才那点短暂的轻松彻底碾碎。
就在这时，埃里希突然低骂了一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怎么了？】
林欣立刻问道。
【燃料表到底了。】
埃里希指了指仪表盘上那个指向红线尽头的指针，语气平静得有些反常：
【最多还能撑四十分钟。】
舱内再次陷入寂静，但这次的沉默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等等——】
狂风猛地摘下面罩，滤气罐撞击金属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双马尾因她的激动而剧烈晃动：
【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油了！这里是太平洋！除了几个废弃的军事基地，哪有能给飞机加油的地方？】
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清亮，此刻却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眼睛瞪得滚圆，像是在看一群疯子。
浮生却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面罩戴好，透过面罩的透明视窗看向她，语气平淡：
【你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我？】
狂风气笑了，脸颊微微鼓起：
【难道你们知道哪里有加油站？】
【浮岛。】
浮生吐出两个字，金色的卷发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
【浮岛？那是什么玩意儿？】
狂风愣住了，雅各布和埃里希也露出了倾听的神色，显然他们对这个词也并不熟悉。
【字面意思。】
浮生靠回舱壁，解释道：
【在现在的海面上，有很多这种东西。最初可能只是一块露出水面的礁石，一艘沉到浅滩的沉船，或者是一艘被遗弃的大型游轮。
它们在固定的位置停留下来，然后被人一点点扩建——用集装箱，用钢板，用一切能浮在水上的东西，最后变成一个能住人、能停靠的海上据点。】
她顿了顿，补充道：
【大部分浮岛都是用无数个集装箱堆起来的，五颜六色的箱子像积木一样摞着，外面再焊上钢板加固，勉强能算得上是人造小岛。】
【28年阿美莉卡那场「大殉爆」之后，海运基本瘫痪，跨国贸易想走海路，就绕不开这些浮岛。】
浮生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一种沉闷的质感：
【它们能让船靠岸，能让飞机降落，能提供燃料和补给——前提是你得付过路费。】
【要是不给呢？】
狂风追问，语气里还带着点不服气。
【那就等着被成千上万的浮岛联合起来针对吧。】
浮生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太平洋的墨色洋面在舷窗外延展，远处的海平线正被第一缕微光撕开一道浅金色的口子。
飞机的引擎发出平稳的轰鸣，舱内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汗水、机油和劣质酒精的味道——那是劫后余生的味道。
【干了这杯！】
狂风举着一个皱巴巴的金属酒壶，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甩动，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硝烟痕迹：
【管他娘的龙国追兵，现在咱们可是在公海上了！】
雅各布轻笑一声，接过酒壶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时，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林欣靠在舱壁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活气，她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看向窗外那片陌生的海域，嘴角噙着一丝复杂的笑意。
埃里希正在驾驶座旁检查仪表盘，闻言回头朝众人举了举杯，算是响应。
浮生是唯一一个没动的。
她靠在舱门附近，金色的大波浪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什么，直到狂风将酒壶递到她面前，她才缓缓摇头：
【还有得忙。】
话音刚落，她弯腰拉开了座位下方的一个金属箱，曲线丰腴的身形在做这个动作时显得格外明显。
里面的东西让喧闹的舱内瞬间安静下来。五个灰扑扑的面罩躺在箱底，粗粝的滤气罐和橡胶边缘透着工业时代的冷硬质感，看起来就像工地上随处可见的防尘面罩。
【这是……】
林欣率先皱起眉。
【防尘面罩。】
浮生拿起一个，将滤气罐转了半圈，金属摩擦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金色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只不过防的不是水泥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舷窗外那片毫无遮蔽的天空：
【这里是太平洋，没有龙国的启明星工程，也没有天幕工程的离子屏障。从我们离开龙国领空的那一刻起，就得靠这个了。】
核灰尘。
三个字像冰锥一样扎进每个人心里。
雅各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狂风举着酒壶的手停在半空，酒液晃出几滴落在地板上。
没人再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在反复撞击着舱壁。
她们默默地接过面罩，橡胶边缘贴上脸颊的瞬间，呼吸陡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有一块无形的铅块压在了胸口。
面罩里的呼吸声被放大，粗重、压抑，将刚才那点短暂的轻松彻底碾碎。
就在这时，埃里希突然低骂了一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怎么了？】
林欣立刻问道。
【燃料表到底了。】
埃里希指了指仪表盘上那个指向红线尽头的指针，语气平静得有些反常：
【最多还能撑四十分钟。】
舱内再次陷入寂静，但这次的沉默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等等——】
狂风猛地摘下面罩，滤气罐撞击金属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双马尾因她的激动而剧烈晃动：
【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油了！这里是太平洋！除了几个废弃的军事基地，哪有能给飞机加油的地方？】
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清亮，此刻却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眼睛瞪得滚圆，像是在看一群疯子。
浮生却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面罩戴好，透过面罩的透明视窗看向她，语气平淡：
【你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我？】
狂风气笑了，脸颊微微鼓起：
【难道你们知道哪里有加油站？】
【浮岛。】
浮生吐出两个字，金色的卷发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
【浮岛？那是什么玩意儿？】
狂风愣住了，雅各布和埃里希也露出了倾听的神色，显然他们对这个词也并不熟悉。
【字面意思。】
浮生靠回舱壁，解释道：
【在现在的海面上，有很多这种东西。最初可能只是一块露出水面的礁石，一艘沉到浅滩的沉船，或者是一艘被遗弃的大型游轮。
它们在固定的位置停留下来，然后被人一点点扩建——用集装箱，用钢板，用一切能浮在水上的东西，最后变成一个能住人、能停靠的海上据点。】
她顿了顿，补充道：
【大部分浮岛都是用无数个集装箱堆起来的，五颜六色的箱子像积木一样摞着，外面再焊上钢板加固，勉强能算得上是人造小岛。】
【28年阿美莉卡那场「大殉爆」之后，海运基本瘫痪，跨国贸易想走海路，就绕不开这些浮岛。】
浮生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一种沉闷的质感：
【它们能让船靠岸，能让飞机降落，能提供燃料和补给——前提是你得付过路费。】
【要是不给呢？】
狂风追问，语气里还带着点不服气。
【那就等着被成千上万的浮岛联合起来针对吧。】
浮生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