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0年,
查尔斯·沃特森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帆布驾驶舱里弥漫着汽油和热带潮湿空气混合的怪味。这架"鸽式"双翼机是荷兰殖民者从雅加达调来的,用来勘测弗洛勒斯岛南部的金矿脉,螺旋桨每转动一圈,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它更适合在平原上短途飞行,而非在这种遍布火山岩的岛屿上空颠簸。
此刻是下午两点,赤道的阳光像熔化的铅块砸在机翼上。沃特森正沿着帕达尔岛与弗洛勒斯岛之间的海峡飞行,按照航图,前方应该是一片无人居住的原始森林。他低头调整了一下老式 pass(指南针),黄铜外壳上的刻度已经被汗水浸得模糊。
突然,右翼下方的云层裂开一道缺口。
沃特森下意识地倾斜机身,目光穿过缺口时,心脏猛地一缩。下方是片灰黑色的火山岩台地,几头水牛般大小的生物正趴在岩石上晒太阳。它们的轮廓在阳光下异常清晰:粗壮的四肢撑着水桶般的躯干,尾巴像条沉重的鳄鱼尾拖在地上,皮肤呈现出与岩石近乎融合的暗褐色,布满褶皱,远远看去像一堆被遗弃的中世纪盔甲。
其中一头突然抬起头,沃特森看见它张开的嘴——不是蜥蜴那种细小的颚骨,而是足以吞下整只山羊的宽大口腔,牙龈泛着不健康的粉红色,犬齿像弯曲的匕首般突出。
"上帝啊......"他差点咬掉嘴里的雪茄。在皇家飞行队服役时,他见过非洲草原上的尼罗鳄,也在动物园里见过巨型蜥蜴,但眼前这生物,体型远超他的认知。它们缓慢地挪动着,其中一头似乎察觉到了头顶的轰鸣,笨拙地转过身,短粗的前肢在岩石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飞机的高度在三百英尺左右,沃特森能看清它们粗糙皮肤下凸起的肌肉线条,甚至能数出背上纵向排列的棘刺。他猛地推杆,让飞机爬升,帆布机翼在气流中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散架。直到那些影子彻底消失在云层下方,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三天后,沃特森在恩德镇的殖民官署递交勘测报告时,忍不住提起了那次奇遇。正在用银勺搅拌咖啡的殖民官扬·范·霍夫嗤笑一声:"沃特森中尉,热带疟疾会让人产生幻觉。弗洛勒斯的土着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