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王宇文兑还是首次领兵征战沙场。
浑身上下散发出浓浓的战意。
贺若弼见了也是暗自点头。
宇文皇室的男丁,确实继承了太祖宇文泰的天赋。
个个能文能武。
没有一人沦为那种令人生厌的二世祖。
“蔡王,名不虚传,不愧是陛下皇叔,曹王亲弟。”
贺若弼拉着宇文兑的手,极其自然地拍了一记。
“大将军谬赞!”
“本王初次领兵,两眼一抹黑,还望将军不吝赐教。”
宇文兑隐姓埋名,先是跟着幽州总管阴寿。
阴寿去世后。
又在接替他的韩擒虎帐下做了十余年的记事。
非常清楚如何与这些马上将军相处。
韩擒虎回京任职,宇文兑被皇帝任命为河北道总管。
职位和贺若弼一样。
“哈哈,蔡王言重了!”
“但凡王爷下问,臣知无不言。”
曹王宇文允在贺若弼帐下也做了十数年记事。
得到他的深度认可。
加上陛下皇叔的身份。
爱屋及乌,对他们都保持足够的敬重。
当朝皇帝能够将一众皇叔、皇叔公拿捏得服服贴贴
贺若弼是打从心底敬服。
“那本王先行谢过了!”
“大将军,你是如何识破乙支文德诈降的?”
蔡王心中颇为好奇。
“哈哈,陛下早就对我有所提醒,故而留了个心眼。”
“陛下?”
“是啊。”
“陛下曾言高句丽和倭国一样,畏威而不怀德,两面三刀,出尔反尔……”
贺若弼也没有在蔡王面前故作高深。
而是把功劳推到了皇帝身上。
“陛下真神人也!”
宇文兑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那侄儿皇帝,还真是无所不能。
听说搞出了个什么飞天神器,还亲自飞天转悠了一圈。
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以为有人在造谣,打死也不敢相信。
直到他给皇帝上请安奏时,顺带问了一嘴。
得到的答复竟然是真的。
蔡王震惊之余狂喜,原地一蹦三尺高。
宇文皇室有此“神人”,何尝江山不保?
同时,心中的自我定位也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大军休整五日。
万余高句丽俘虏被押送至江北军镇。
贺若弼和蔡王带上五花大绑的乙支文德,继续南下。
一路上。
但凡遇到城镇、要塞挡道,便把这老小子推出去。
高句丽守军投鼠忌器,束手束脚,完全不敢拼死搏斗。
或败,或降。
朝廷大军一路横推,陈兵萨水(晴川江)河畔。
贺若弼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乙支文德。
竟在其眸中看到一丝阴冷一闪而逝。
伸出折叠在手的马鞭,轻托其下巴。
嘴角上扬:
“文德兄,辽东之战,你们就没悟出点什么吗?”
“还以为和以往一样,膝盖一软,两腿一跪,就能得到天朝的谅解?”
“自从高句丽勾结突厥,扶持伪齐高宝宁势力,觊觎辽西之地那一刻起。”
“尔等就上了吾皇之消消乐黑名单。”
“当然,你肯定疑惑何为消消乐?”
“这个你无需知晓,反正高句丽步百济,倭国后尘不久矣!”
贺若弼面呈笑意,不徐不急地说道。
听在乙支文德耳中,却如敲响身死国灭的丧钟。
“还有,你可是号称高阳成座下的‘小诸葛’,怎么会想出如此低级的诈降之策呢?”
“换作是我,利用眼前的萨水,就大有可为!”
贺若弼说完,故意停顿一下。
死狗一般的乙支文德果然出现情绪波动。
眸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哈哈,大将军,是不是在萨水筑坝蓄水,待我军过河时,水淹三军!”
“正是。”
“高句丽可以在鸭绿江南岸屯重兵,若是守不住,便佯装不敌且战且退。”
“我军乘胜追击,屡战屡胜的话,必然放松警惕,轻敌大意。”
“定会立即渡江,继续追杀。”
“这时,高句丽只需打开围堰大坝,我军避之不及,肯定伤亡惨重。”
“文德兄,你觉得我所定之策比之诈降是否要高明许多?”
贺若弼话音刚落。
乙支文德双眼圆瞪,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贺若弼所说,和他的谋划如出一辙。
诈降,埋伏,水淹,跑山,拖到你人困马乏,弹尽粮绝。
等你不得已撤军之时。
他再来一个反向追击,攻守易形。
历史上。
隋军进攻高句丽,就是被乙支文德这招给玩死了。
当然。
这只是隋军惨败的其中原因之一。
主要的问题还是和隋炀帝的瞎指挥有莫大关系。
看到乙支文德的表情。
蔡王和贺若弼畅怀大笑起来。
又被陛下说中了。
高句丽果然在萨水之上筑坝,准备水淹王师。
“来呀,速速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