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过去瞅了眼那鸡,皮底下的肉泛着青黑色,仔细一看,筋膜里还缠着几条白花花的细线,跟没泡开的粉丝似的。“这鸡怕不是被‘自由虫’啃过吧?”我用筷子扒拉着鸡肚子,里面没多少内脏,倒有堆黑绿色的黏液,跟熬糊的菜汤似的。
老蒯把鸡扔到院外,刚落地就见几只野猫窜出来抢食,嚼得“咔嚓咔嚓”响,嘴角沾着的碎肉上还挂着血丝,看着跟饿疯了似的。“这后山的东西早被邪祟污染了,以后别瞎逮野味。”他摸出袋干脆面撕开,饼干渣掉在地上,立马引来几只潮虫,跟搬家似的往洞里拖。
神鹰哥灌了口散装白酒,酒瓶子上的标签早就磨没了,里面的酒看着跟白开水似的,就是味儿冲得辣眼睛。“明天天亮就动身,黑风口虽说邪门,但总比在村里坐以待毙强。”他用筷子敲着桌子,“佩斯,把炸药和黄符都带上,铜钱剑得再淬淬,今晚用黑狗血泡着。”
佩斯应着往灶房走,刚迈过门槛就“哎哟”一声,原来脚边爬着只没壳的蜗牛,肉乎乎的跟块肥肉似的,正往他鞋上蹭黏液。“这玩意儿咋跟鼻涕似的?”他抬脚碾过去,那蜗牛“啪”地爆了,溅出的汁液把青砖烧出个小坑。
后半夜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像是有人在啃木头。睁眼一看,窗纸上爬着个黑影,轮廓跟人似的,就是胳膊特长,垂到地上还打了个弯,跟晾衣绳似的。
“谁?”我抄起枕边的柴刀,那黑影“唰”地贴在窗纸上,露出张扁平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嘴巴咧到耳根,里面全是锯齿状的牙,看着跟裂开的西瓜似的。它往屋里哈了口气,窗纸顿时蒙上层白雾,慢慢腐蚀出小洞,跟被酸液泼过似的。
我刚要喊人,就见那黑影突然往后缩,紧接着院外传来“嗷”的一声惨叫,跟杀猪似的。披衣跑出去一看,虎弟正躺在地上抽搐,腿肚子上被咬了个血洞,洞里的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周围的汗毛都焦了,跟被火燎过似的。
神鹰哥举着铜钱剑站在边上,剑上沾着些灰白色的黏液,正慢慢往下滴。“这是‘扒皮鬼’,专偷活人的皮当衣裳穿。”他往虎弟伤口上撒了把糯米,“滋滋”冒起白烟,疼得虎弟直翻白眼,“幸好老子醒得早,不然你小子就得光着腚被拖走了。”
雨姐拎着铁桶跑过来,直接把洗脚水泼在虎弟腿上,“滋啦”一声,伤口处冒起黑烟,虎弟疼得差点背过气去,汗珠子跟下雨似的往下淌。“这水专治邪祟咬的伤,就是疼点,总比烂到骨头里强。”她用布擦了擦桶沿,上面沾着的黏液还在冒烟。
老道长蹲在墙根下画符,黄符纸上的朱砂线突然扭曲起来,跟活了似的。“这村子不能待了,邪祟都被菜窖的动静引来了。”他把画好的符递给我们,“贴在衣服上能挡挡,不过别指望能撑多久,这些玩意儿跟闻着屎味的苍蝇似的,撵都撵不走。”
虎弟被佩斯背着,腿上缠着布条,渗出的黑血把布染得跟墨汁似的。我们趁着月色往村外走,脚底下的路软乎乎的,像是踩在棉花上,偶尔还能听见地下传来“咕噜”声,跟有东西在土里翻身似的。
路过苞米地的时候,那些杆子突然“唰唰”地往中间靠,像是有人在里面推,叶子上的露珠掉下来,砸在地上“滋滋”响,把泥土都烧出小坑。“别碰那些叶子!”老蒯喊着拽了我一把,原来我差点撞到根苞米杆,上面爬满了肉色的虫子,跟挂了串香肠似的。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出现片乱石岗,石头缝里长着些暗红色的草,叶子边缘跟锯齿似的,上面挂着些碎布条,看着像是从人身上刮下来的。“这就是黑风口外围了。”雨姐指着块歪脖子石头,“以前尼古丁真在这刻过字,说是‘入此门者,生不如死’,后来被雨水冲得差不多了。”
我凑近石头一看,果然有几个模糊的刻痕,像是字又像是符号,边缘还沾着些灰白色的粉末,摸起来跟骨灰似的。刚要抬手擦,就见粉末突然动了起来,聚成个小虫子的形状,“嗖”地钻进我指甲缝里。
“不好!是‘骨虫’!”神鹰哥一把抓住我的手,掏出铜钱剑就往我指甲上刮,“这玩意儿专啃骨头缝里的肉,进去就完了!”他刮得太使劲,指甲缝里顿时流出鲜血,那粉末遇血“滋”地冒了烟,化成股焦糊味,跟烧头发似的。
佩斯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指着石头缝:“那里面有眼睛!”我们往他指的方向一看,乱石堆里果然藏着无数双眼睛,绿幽幽的跟鬼火似的,正齐刷刷地盯着我们,眨眼的时候“吧嗒吧嗒”响,跟青蛙似的。
“是守山的邪祟。”老道长掏出拂尘,“这些玩意儿看着吓人,其实不经打,就是数量多,跟蛆虫似的杀不尽。”他甩了甩拂尘,流苏扫过石头,顿时冒出股白烟,那些眼睛齐刷刷地缩了回去,跟被烫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