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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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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分开那五年(韩妙染视角)
    白云城。

    茅草屋。

    边境小城,正是刚结束一场瘟疫疮痍的时候。

    床榻上的男子双目紧闭,赤着半身伤痕累累,鼻尖上沁出汗珠,手里拽着一株草,一动不动。

    “大夫,他什么时候能醒?”

    一个约莫五十好几的老汉弓着身子,谨慎的朝着灰衣大夫问。

    “这个……那个……老夫也不知。”

    灰衣大夫支支吾吾,摇了摇头。

    见他出了屋子,老汉心里恻隐,把人的衣袍放在一边,又去端了一盆水来。

    他取了干净布巾,稍稍擦的伤口,反复清洗去脏血污。

    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少年,真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右手大拇指整个被切掉,旁的手指也有些错位,两只手的骨节处淤血成片,周遭皮肤粘连,实在是十分骇然。

    月华洒落在这个男子的面容上,却看不出被折磨的痛苦,平静的恍若睡着婴孩。

    而这一躺,便是整整两年。

    夜半风过,雪凝成絮……

    灯下火烛舞动的人影稍稍动了动手指,缩手,皱眉头。

    几片梅花花瓣带着雪,从窗边缝隙飞进屋里,落在面上,冰凉刺骨。

    他缓缓睁开双眼,试图活动四肢,却发现身体好像被禁锢住了。

    喉咙干的发涩,感觉时间流逝千年。

    这时候,有人跨进门进来了。

    “你这娃娃终于醒了!”

    老汉喜道,马上端着水盆过来,想要伸手看伤。

    少年陌生的眼神探究,直接朝后躲了一下。

    “孩子,别怕……”

    老汉被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冻着了,安抚的走出门,离远些。

    少年看人走了出去,才勉强四处打量,扶着自己沉重如铁的头思考。

    他的脑中空茫茫的一片,还有些晕晕沉沉,思绪杂乱。

    “我是谁?”

    周遭寂静无声,没有人告诉他。

    手中的梅花花瓣带着雪,熟悉而冰冷…

    过了大概半个月,少年的世界才稍稍从眩晕变得现实。

    他仍然不能接受陌生人的靠近,十分抗拒。

    直到有一天,老汉和另一个人拿着笔墨走进门放在桌上。

    少年看着黑烟似的墨条,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昏沉沉的脑子不清醒的:“墨……墨……”

    老汉一怔,只觉得这个人反应惊喜。

    “对,就是墨。你总算是肯开口了,可记得自己是谁?”

    少年摇了摇头。

    “不记得!”

    老汉见这模样,没敢多问,长长呼出口气。

    这日后,少年勉强能接受和人交谈。

    他知道救他的老汉名叫白金顺,为了方便称号取名为白豌。

    一个因为其手里被救时抓着豌豆苗的可笑经历,创了这好养活又好记的浑名。

    白金顺想办法给他弄了亲子的户籍,避免他被当成黑户斩了。

    可是,白豌表现的比较茫然和冷漠,对自己的身份空白有极大的恐惧。

    他甚至独自跑到屋外,仿佛试探性地问所有人自己的身份。

    “你认不认识我……”

    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要怎么问。

    结果,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豌因此惹怒了地痞流氓,遭到拳打脚踢,群体围殴。

    “这个!”

    白豌却眼中惊喜的看着墙脚几方白物。

    第一眼看到白糖糕,他就确定那绝对是自己最爱吃的东西。

    实在是很离谱!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吃的却非常有印象。

    于是,他一边被打,一边和地上老鼠抢白糖糕。

    白豌感觉不到疼痛,只记得口里的甜沁人心脾,美好安然胜过一切。

    “你们住手!!”

    一个身着蓝衣长衫的男子踢人呵斥,面色又是泛白,阻止了这一切。

    那个人自称程素,拳打脚踢的将其从一众痞子群里救了出来。

    白豌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不明白为何要救自己……

    他当时想,自己要成为像程大哥这样能碾压所有痞子的老大。

    接下来三个月。

    白豌大概确定了暂时的目标,跟着程素学怎么反抗回去,怎么制作防身的利器,怎么调制保护自己的药粉等等……

    一个人的力量是弱的,拉帮结派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嗯,他要收小弟!

    再也没人敢找他麻烦!

    其实,程素一开始也许只是想教他自保,却阴差阳错把人养歪了。

    不知是过了多久,白云城就多了一个坑蒙拐骗的痞子无赖。

    白豌对坐牢情有独钟,进了监狱竟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每进一次牢房,每收一次小弟皆能让他感到身心愉悦……

    他坐牢不仅坐的毫不害臊,甚至还引以为傲。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

    三年岁月,转瞬即逝。

    白豌随性不羁,带着探究目光打量周围一切。

    他只要站在街头,加上身后一群小弟,就有种清华似月不明觉厉的气质。

    “老大,今天要不要去讹刘员外家的第三个外室私生公子?还是说坑马掌柜的用来以次充好的绣房?”

    已经成为他跟班的小痞子陈二,嬉皮笑脸的问。

    白豌点点头,一句选择的话刚要说出口,抬头一看,附近正好有个身穿白衣的小姑娘正在哭。

    那里开了一家药铺,显然在吵架。

    小姑娘的母亲需要药治病,结果这家店给她卖了假的人参害病加重。

    “好啊……”

    白豌拳头握紧,他最恨这样的人。

    他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药铺的掌柜,眯着眼睛对着旁边的陈二喝道:

    “陈二,我们去把这家店坑倒,扬名白云城去!”

    ……

    第二日。

    “哎呀,我可怜的娘啊!就是被这家黑店坑死的!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白豌和所有小弟轮流卖身葬“母”,天天哭丧。

    周而复始,日日夜夜。

    这家药铺不堪其扰,赔钱无数……

    从此,白豌纵横白云城,名声在外,人人喊打,不亦说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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