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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派小小盗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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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毁之
    “我的要求很简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三天之内,我要你接近他,拿到他手上那份走私网络的名单。”

    我翻着资料的手停住了。

    让我去对付他们九局自己的人?

    周乾这是要让我,亲手去斩断郭秉春的臂膀。

    他不仅要把我这把刀攥在手里,还要用我这把刀,去砍向曾经救我的人。

    好毒的计。

    “他信不过外人。”

    我合上资料。

    “所以才需要你。”

    周乾绕到太师椅后,双手搭在椅背上:“以你北派传人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敲门砖。至于怎么让他信任你,那是你的问题。我要的,只是结果。”

    他抬手看了看表。

    “现在是凌晨一点。三天后的这个时间,我的人会联系你。记住,别耍花样。你在京的一举一动,我都会知道。”

    仓九狞笑着拉开了书房的门。

    门外,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跟之前送我来汽车站的那个一样,面无表情。

    我拿着资料和玉佩,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经过周乾身边时,我停了一下。

    “那个假阿茜,是谁?”

    周乾没有看我,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一个工具而已。跟你一样。”

    我被带离了四合院,重新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子在深夜的北京街头穿行,最后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门口。

    一个黑衣人递给我一张房卡。

    “周先生说,接下来的三天,你住在这里。需要什么,打电话给前台。”

    说完,他们便开车走了,消失在夜色里。

    我拿着房卡,走进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

    这一切都荒谬得像一场梦。

    前一刻我还是个午夜闯空门的贼,下一刻就成了住五星酒店的贵客。

    进了房间,我将手里的东西扔在桌上,整个人重重地摔进柔软的大床里。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刺得我眼睛发酸。

    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我掏出兜里那枚假的狸猫玉印,那是廖三爷给我的。

    我没有按计划把它放进仓九的暗格。

    现在看来,这个举动毫无意义。

    我盯着那枚假玉印,忽然,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

    廖三爷!

    周乾说,廖三爷也是他局里的一颗棋子。

    一个被利用的,可预见的棋子。

    一个浸淫潘家园几十年的老狐狸,真的会这么容易被当枪使吗?

    他让我去仓九的院子,真的是为了换回他那个所谓的传家宝?

    还是说,他早就知道那是个陷阱?

    他让我去,是想借周乾的手,来试探我,甚至……除掉我?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把头欠他的人情。

    这句话,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

    把头行事,从不轻易许诺。如果真欠了,那一定是件天大的事。

    为了这么一件事,廖三爷等了这么多年,他会轻易相信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徒弟?

    他让我去送死,似乎更合逻辑。

    我越想,后背的冷汗就越多。

    这个局里,套着另一个局。

    周乾在第一层,他看着所有人。

    而廖三爷,很可能在第二层,他看着我。

    我拿起那枚假的狸猫玉印,凑到台灯下仔细观察。

    这东西是仿的,但仿得很用心。

    刀工、包浆,都做得很到位。

    我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狸猫的底部。

    那里似乎有一道极细微的划痕,不像是雕刻时留下的。

    我从酒店的文具盒里找出一根回形针,用尖端,顺着那道划痕轻轻一撬。

    “啪嗒。”

    一声轻响。

    玉印的底座,竟然弹开了一个比米粒还小的暗格。

    里面,藏着一张折叠得极小的纸条。

    我用指尖,将那张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纸条捻开。

    纸条很薄,是上好的宣纸,韧性十足,所以才能折叠到如此细微的地步。

    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是用极细的鼠须笔写的。

    “玉佩是饵,毁之。东直门,寻鬼手。”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玉佩是饵!

    廖三爷早就知道!他知道那块饕餮玉佩是个圈套,是周乾专门为我准备的诱饵。

    他让我去仓九的院子,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狗屁传家宝,也不是为了还人情。

    他是在看。

    看我能不能从周乾和仓九联手布下的死局里,活着走出来。

    我活下来了,才算通过了他的考验,才有资格看到这张纸条。

    这个老狐狸,他的心眼比蜂巢里的窟窿还多。

    我捏着纸条,手心全是汗。

    周乾,廖三爷,把头,郭秉春……这京城,就是一个巨大的棋盘。每个人都在落子,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执棋人。

    我这颗刚刚被推进场的棋子,下一步该怎么走?

    按照周乾的剧本,去接近那个叫段鸿的教授,拿到名单?

    不。

    那等于把脖子伸到周乾的刀口下,任他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