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翾收拾完厨房,准备去洗浴间拿自己的脏衣物去洗,经过卧房,听到他“哼哼”的呻吟声,她走进来一看,他正捂着肚子歪在床上疼得满头大汗,她忙拿了毛巾帮他擦拭。
“又开始胃痛了吗?我都说了你不能吃舒卷万物,你偏不听……”她嘟囔着责怪他。
“好疼啊……”令少钦见她上当,喊得更起劲了。
“疼得厉害吗?如果不严重,你就忍一忍。如果实在难受,就吃一粒药。”她拿过药瓶递给他,又出去倒了一杯温水进来。
“这药这么苦,我不吃!”他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不吃你怎么知道苦啊?”
“我就是知道!我从来不会吃这种药片的。”他把药瓶放在了桌上。
“是吗?可是你昨晚也吃了啊!”
“昨晚?不可能!这种药我是吞不下去的。”
“可惜你还是吞下去了呀。”
令少钦忽然不说话了,他盯着祝翾看了又看,盯得她发毛。
“令少钦你在看什么?”
“昨晚,那颗药,我是怎么吞下去的?”他看着她问。
祝翾立时红了脸,不看他,装作随意地答道:“就……就温水送服啊。”
“是你喂我喝的吗?”他又问。
“是啊。”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又立马改口:“不,是……是你自己喝的。”
“是吗?我怎么隐约记得,好像有人……”
“令少钦你有病就给我赶紧吃药,少啰嗦!”祝翾取出一片药就往他嘴里塞,接着她又端起那杯水往他嘴里灌。
“咳咳咳……”令少钦呛得连水带药全喷了出来。
她有点吓到了,责怪自己刚才是不是太粗鲁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道歉。
他顺势压倒在她身上,不怀好意地说道:“不如,你再喂我一次吧?”
祝翾看着他那副坏样子,抬起腿将膝盖重重地顶在他的肚子上。
“啊嗷!好痛!”他捂着肚子惨叫,看得出来是真痛。
祝翾紧张得立刻坐起身帮他揉抚,又拿温水袋帮他热敷胃部,又帮他做推拿、按摩缓解疼痛,忙活好半天才让他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等一下新姐来了,你还是让她给你熬粥喝吧。”她交代他。
“新姐?她……她已经休假了啊!”
“啊?”
“马上要过年了,她要回老家的。”他说得理所当然。
“哦,也是。那等一下我喊牧远过来吧。”她可真是天真。
过了一会儿,令少钦躺下休息了。她出去给牧远打电话。
“喂,翾姐。”牧远如期接到了电话,“啊?你要我过去照顾令少?我早上就已经离开琅北了,我现在在高速上,只能拜托你照顾他了!”牧远奉旨行事。
祝翾挂了电话,坐在那思索了好一会儿,回望一眼卧室,才又接着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朵汐姐,对不起啊,这个春节……我不能去你那度假了……”她在电话里解释着,“因为……我要照顾一个人,他生病了……”她的语气里含着担忧,“那我节后再去北苏里看你哦,朵汐姐。”
跟朵汐通完电话,她仰头长叹一声,又把头垂进双臂里。
她原本想着躲开他,离他远远的,好让自己的内心安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该怎样面对他的感情,谁知现在她却避无可避,只能待在他身边,而且还要与他朝夕相对。她有些担心,要是这样下去,她会不会没有勇气离开他了呢?
她两手捧着额头接连叹息。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她也不能丢下他不管,只能盼着他赶快好起来。
从她给牧远打电话起,令少钦就悄悄下了床,躲在卧室门口偷听她讲电话,她连续的叹息声也被他尽数收进耳朵里,他自然懂得她为何叹气,可他就是要堵住她的去路,不让她逃走,非要留她在身边,陪他过春节。
接下来的两天,都由她精心调理他的餐食,他仍然偶有不适,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总之她每次都信了。
到了除夕这一天,令少钦总算不怎么喊疼了。
这天一大早,祝翾换了一身山茶色V领羊绒针织侧开叉长款连衣裙,束上细窄的黑色皮腰带,又套一双黑色短靴,戴一顶红色贝蕾帽,准备出门。
“祝翾,你要去哪儿呀?”他问。
“去买花。”她心情很好。
“买花?”他很有兴致的样子。
“嗯,买一些花陪我们一起过春节。”
听她这样说,令少钦立刻迫不及待地拉着她下了楼。
到了花市,祝翾挨家挑选,细细观味,不一会儿,就把君子兰、栀子花、瓜叶菊、三色堇、长寿花、仙客来、百万心等十几盆花搬上了车。
接着他们又在花店挑选了几只橙色郁金香、白色小雏菊、蓝紫色唐菖蒲、粉色满天星、洋桔梗、黄玫瑰,还拣了一款素简婉约的小巧白瓷花瓶,一起打包带走了。
之后他们又去超市采购了好些食材,才一起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