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令少钦在一缕清芳的鼻息中醒来。他徐徐睁开眼,看见他心心念念的祝翾正枕着他的肩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她穿着一件嫩粉色外丝内绒V领宽腰带睡袍,一只手搭在他的胃部,偎在他身旁,脸上爬着好些倦意。
他甜蜜地一笑,又心疼地抚摸她的脸,她触到那一抹气息,微惊地醒来。睁开眼,他的鼻梁正对上她的鼻尖……他看见她还带着睡意的眼里尽是柔婉温顺……
“醒了啊?胃怎么样?还痛吗?”祝翾柔声问他。
令少钦忽然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暖意,他温缓地答她:“不痛了……”
“那就好……”她边说着边把手从他胸前移开。
令少钦又突然抓住她的手捂紧腹部,蹙着眉头喊着:“啊!好痛!又开始痛了……”
祝翾吓得赶紧帮他揉摩,边揉按边安抚他:“胃黏膜损伤了,这几天间歇性疼痛是肯定的,放轻松,养一阵就好了……”
他看着她认真地为自己按摩缓解,心里甜得沁出蜜来。他就喜欢看她担心他的样子。
“感觉好一点了吗?”她闪着大眼睛问他。
“啊,嗯,有好一点……”他差点走神露馅了。
“肚子饿不饿?我熬了小米粥,起来喝一点吧?”她的话里尽是关切。
他顺从地应答:“好。”
她撑坐起身,腿一发力,膝盖吃痛得紧,她忍不住蹙起眉发出“啊”地一声。
他紧张得要命,连忙问她:“怎么了?哪里痛?”他掀开被子看她并拢着膝盖,于是直接上手想要掀开她的睡衣。
“喂,令少钦!”她抓住他的手,拦阻他。
“让我看看!”他满眼担忧,轻轻拿开她的手,看到她的两腿膝盖都破了皮,黑青肿起。
他用指腹帮她轻揉着,边揉边问她:“这是为我受的伤吗?”
“不是。一点磕碰而已,不要紧的。”
“这明明就是膝盖重重地砸在地上产生的伤!是不是昨天晚上为了照顾我弄的?”他追问着。
“都说了不是了……过几天就好了。”
她虽然一再否认,但他心里清楚,她就是为照顾他才受伤的,他对昨晚的事,是有隐约的意识的。
“昨晚……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吗?”他又问。
“还有牧远啊。”
“那……我的睡衣,是谁帮我换的?”他撑在她的枕头旁,盯着她的眼睛问。
“当然是……牧远换的啊。”她眼神略有躲闪。
他坏坏地一笑,她可真是可爱,他的睡衣是不是牧远换的,他一个电话不就搞清楚了吗?
她眨着眼睛,看着墙面,他收了笑,转而又心疼地对她说:
“对不起啊,害得你忙了一晚上,都没睡好……”
“你没事就好了。”她说完便慢慢坐起身,正欲下床,又被他紧紧拉住了问:
“你去哪儿?”
“我去煮早餐啊。”
他这才放心地松了手。
祝翾在洗浴间洗漱完,从壁橱里抽出一条素雅田园风的长条丝巾发带,随意地箍在头上,嵌入头发里编成一条长长的马尾辫顺着脖子侧搭在胸前。这是她惯常的居家装扮。
她去厨房做了一碗嫩滑鸡蛋羹,又把冰箱里的胡萝卜、西兰花、玉米粒、黄瓜条一锅蒸熟了,再拿两大片西生菜把这些杂蔬裹在一起,又往里添几片牛肉片、两撮肉松,最后压上一个荷包蛋,卷成一个大菜卷。
等令少钦冲了澡洗漱完出来,她已经把早餐端到桌上了。
他走到餐桌边看到她用发带束扎的长马尾辫,饶有兴趣地伸出手想去摸一摸那编成三股的麻花辫子。
“干嘛啊?快吃饭了!”她打开他的手。
“小气鬼……摸一下都不行……”他受挫地收手,乖乖坐下。
她把一碗小米粥,一碗鸡蛋羹推到他面前。
“快吃吧。”她嘱他开饭。
令少钦尝了一口鸡蛋羹,抿在嘴里细品了一会儿。
“好吃吗?”她问。
“还不错。”他心里美滋滋的。
他又喝了几口小米粥,口感绵密,入口即化,他一口气就喝掉了一碗。
他以前从来不喝粥的。
令少钦吃了大半碗鸡蛋羹,抬头看见祝翾正两手抓着那大菜卷吃得津津有味。
他眼馋地问她:
“你吃的那个是什么啊?”
“舒卷万物。”她边嚼边回复他。
“什么舒?什么卷?”他听那名字,觉得是个稀奇玩意儿。
“就是蔬菜卷万物的意思。”她吧唧着嘴说道。
“就只有一个吗?我的呢?”
“你不能吃这个。”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夺走了她手里剩下的半个菜卷。
“我就要吃!”他大口咬起来。
“喂!令少钦!你现在不能吃这个!快还给我!”她去他手里抢。
“不给!就剩下这么一点了,全归我了!”他边躲着她的追抢边往嘴里塞。
“令少钦你给我呀!你不能吃!等一下你的胃又要疼了!”她踮起脚去够他举高的手,怎么也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