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美莎微微仰起脸,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天宇君,你放心,只要山口组还在,你的人就不会有事。"
赵天宇心中微动,他知道她是真心想帮他,但现实却残酷得多——山口组的势力远不及天门,即便倾尽全力,能提供的支援也有限。
更何况,现在的局势难以揣测,谁也无法保证山口组自身不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他沉默片刻,目光深沉如渊,最终只是低声道:"你的心意,我明白。"
佐藤美莎轻轻咬了咬下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山口组的现状——内部派系争斗未平,外部强敌环伺,她能调动的力量确实有限。
可即便如此,她仍想为他做些什么。
"那……以色列的行动,还要继续吗?"她轻声问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像是怕惊扰了他的思绪。
赵天宇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但眼底的冷意却更深了几分。
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果断:"原计划暂停,等我进一步安排。"
佐藤美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颔首,转身走向书房。
她的背影纤细而挺拔,和服的衣摆随着步伐微微摇曳,在灯光下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赵天宇才收回目光,转向一直静候在侧的上官彬哲和戴青峰。
两人神色凝重,显然已经等待多时。
"门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上官彬哲率先开口,声音沉稳而恭敬。
戴青峰紧随其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冷静:"局势瞬息万变,我们需要尽快调整策略。"
赵天宇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而有力,仿佛在权衡每一个可能的选项。
片刻后,他抬起眼,眸中寒光一闪,声音冷冽如刀:"传令下去,所有分舵将人手收缩管理,确保各个分舵安全饥即可。美国这边,所有城市的人手都叫回纽约吧。"
"是!"两人齐声应道,随即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渐行渐远。
窗外,暮色如墨,凛冽的北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呼啸而过,将庭院中堆积的枯叶卷上半空,又狠狠抛下,发出簌簌的悲鸣。
赵天宇伫立在落地窗前,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深邃的目光穿透重重乌云,仿佛在凝视着某个遥不可及的远方。
他刀削般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峻,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最终凝结成一片寒潭般的决绝。
门主别墅的客厅内,檀香木桌上未散的茶烟袅袅升起,在凝重的空气中划出几道苍白的轨迹。
李玄冥将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青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位天门大长老银发如霜,眉宇间的川字纹更深了几分:"门主,战机稍纵即逝啊!"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在桌面上叩击,"黑虎帮那群杂碎趁着寅时天色最暗的时候突袭,现在定然还在清点战利品。若我们此刻集结精锐——"
话音未落,始终静立在阴影中的影伯突然轻咳一声。
这位素来沉默的二长老今日破天荒地打断了同僚的进言:"大长老且慢。"他枯瘦的身形从雕花立柱旁缓步走出,灰布长袍下摆扫过青石地面,"您可曾想过,能在一夜之间同时袭击我们这么处分舵的势力,背后藏着怎样的庞然大物?"
他抬起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尖在茶汤里蘸了蘸,在桌面画出几道交错的水痕,"现在出击,无异于飞蛾扑火。"
李玄冥闻言猛然拍案而起,震得茶盏中的水面泛起涟漪:"二长老!你这是在长他人志气!"
他指着窗外隐约可见的烽烟,"难道要等他们把我们的赌坊、码头都消化干净?到那时——"
"到那时我们至少还保有反击的火种。"赵天宇突然开口,低沉的嗓音像淬了冰的刀刃。
他转过身来,月光恰好掠过他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在天花板上投下狰狞的兽形暗影。
赵天宇的目光缓缓扫过议事厅内剩余的几位长老,棚顶的水晶吊灯,在他深邃的眸子里格外的明亮,映照出一片深不可测的幽暗。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椅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叩击每个人的心门。
"其他长老,你们怎么看?"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厅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三长老缓缓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眉头紧锁,沉吟良久才开口道:"大长老所言确实符合我天门一贯的行事作风。"
他布满皱纹的手掌摩挲着茶杯,茶汤映出他忧心忡忡的面容,"但此次变故来得太过蹊跷,一夜之间多处分舵同时遇袭,这绝非寻常帮派所能为之。若贸然出击,只怕..."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未尽之意已不言而喻。
四长老闻言立即接话,这位向来以火爆脾气着称的汉子此刻却异常沉稳:"三长老说得在理。我虽是个粗人,但也知道留得青山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