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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乱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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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波澜暗生
    旌旗招展,鼓角齐鸣。

    贵人们在观赏高台上的剑拔弩张气氛,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赛牧会的精彩赛事。

    赛牧会的赛马已紧锣密鼓进入了第三轮的较量,赛场上的欢呼声与喝彩声此起彼伏。

    摩肩接踵围观的各部落寻常人等,虽已有人注意到了高台上所发生的一些异动,却迅即被场中热烈疯狂的竞技气氛再度吸引了过去。

    普通的部落牧人与老弱妇孺,对于部落大人们之间的争执乃至争吵几乎听不懂,也无意去关注。

    既如蝼蚁般薄命,便有着蝼蚁般的觉悟。卑微却有野望,一般而言是祸不是福。

    刘豹见这汉使言辄匈奴,恼羞成怒之际再也按捺不住,正待去抽刀之际,却被峭王的长子苏班以目示意所阻止。

    慕容木拓震怒之下,心中也暗自惊愕。

    这汉使话中有话啊!檀石槐死后,鲜卑联盟已然瓦解,现今魁头单于又不幸患病,而这只为少数权贵所知的极度隐秘之事,似乎被这汉人信口开河间无意说中了!

    因一人而聚,则因一人而散!这是鲜卑帝国在檀石槐死后面临的窘境,面前的汉使竟是一语中的!难道是误打误撞?

    一帮随从怒火中烧之下伸手便欲拔刀,誓要力斩这汉使于当场,只听这时一句轻微却清晰的鲜卑话传来。

    “赛牧会上拔刀厮斗者,必死!”

    欲要拔刀行凶的几人闻言一怔,只能悻悻然松开刀柄,如果目光可作刀剑,高旭已被砍得体无完肤。

    高旭闻声奇怪地望去,却未能寻出是谁在慕容木拓的随从里发声,并出言制止了违犯赛牧会约定的行为。此时才注意到鲜卑随从中有几人以披巾遮面,看着颇为神秘,只觉声音似乎有意压着嗓门从中而出,并不想引人注目。

    苏仆延见机当起了和事佬,言笑可掬得延请诸人各自落座。

    有了方才一番长时间的唇枪舌剑、彼此摸底较量,其后的觥筹交错便流于虚与委蛇、敷衍应酬了。

    其间各方关系可谓一言难尽,错综复杂——这其实也是高旭敢于大义凛然慷慨陈词的底气所在。

    鲜卑人与匈奴人多年间彼此打个不停,南匈奴又帮过汉人攻打过鲜卑,乌桓人被匈奴人欺压奴役多年,而汉人又带着乌桓人反过来暴揍匈奴,鲜卑人向来对乌桓人不放在眼里,想出手之时随时出手便揍。

    至于乌桓,目前最为弱小,夹在几方势力之间进退两难,想要左右逢源,却也要实力与谋略傍身方可。

    凭心而论,辽东属国乌桓尚不够资格在各方中斡旋,更不要说面面俱到甚至游刃有余,如若不是辽西乌桓叛军正在疲于奔命,上古与渔阳那边又颇为遥远,说不得今日前来捧场的南匈奴和鲜卑两方,都不会正眼瞧上所谓的峭王苏仆延一眼。

    高旭看着眼前推杯换盏的一时热闹,微笑着在心中划拉着各方势力。

    其实抛开胆略与气势,此时最弱不禁风的是自己啊!除了乌兰勃特老怀甚慰,时不时拉着几位有心与汉使交好的乌桓部落头领前来敬酒寒暄,自己才是真的势单力薄……

    高旭暗自感慨的同时,敏锐地发现,在鲜卑人那一大堆随从当中,存在着一双若隐若现暗自窥探自己的眼睛。

    蒙面披巾之上是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却总能在高旭有心寻觅时转瞬消失不见,隐然混淆在人群之中,这双眼睛的主人显然机警无比,时刻留意着高旭扫视过来的目光。

    杀手?刺客?高旭并不认为当前的自己值得这些鲜卑人如此煞费苦心。况且,快似流星的一瞥,那双眼睛似乎并无恶意,只是一种……略带挑剔的审视?甚至是带着些许欣赏意味的打量!

    然后高旭不得不将此事暂时抛在脑后,因为他看到了大熊。

    时已近午后,大熊乐呵呵得跟着呼伦玩耍得不亦乐乎,做为昔日死奴的他,是绝无机会参与这等盛事的。比成人还壮健高大的身躯,却是孩童般的年纪,此时玩性上来,已是一个晌午便跑遍了全场,所有的赛马骑士都听见过他开心的呐喊助威声。

    第一日的赛马已经即将结束,后面两日还会继续轮赛以决出最终的胜负。

    而摔跤场子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各部落的力士们纷纷脱去长袍,身着短装裸露出健硕的身体,陆续前往场子里抽筹。木筹牌子上画有各种乌桓人所喜爱的图形或动物,如有筹牌上图案相同的,便为一组对手彼此进行较量。

    秦汉时期,摔跤不仅作为一项军事训练手段,也是节日与宫廷内的表演项目。秦统一六国后,进行了“车同轨、书同文”等一系列的规制,同时也统一了摔跤之名称“角抵”。为防止民众造反闹事,“秦并天下,罢讲武礼,为角抵。”

    因此摔跤之戏开始盛行,对于缺少娱乐活动的草原部落而言尤为趋之若鹜。

    大熊对此跃跃欲试,扬起头来看着高台上的高旭,满面的期待似乎在征询是否允许。

    高旭这段时日如兄如父,大熊对他是言听计从,除了救命之恩,也有感受到来自亲情的那种溺爱与依赖吧。无声笑着点点头,高旭示意大熊尽管去放开性子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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