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多虑了,当然不是只有你,还有林国师也在身侧。”皇帝垂眸,遮住一片阴郁。
“林天佑?他不是离开了吗?”
“暗中处理,不引人耳目罢了。”
狐岫凝嗯了一声,目光追随外门而去,她的耳力极佳,从她刚来时就依稀听到细细簌簌的声音,皇帝的周围戒备森严,应该也早就发现了,可为何没有任何的准备?
既然皇帝不在意自己的秘密暴露,那她也不会自我良好的提醒。
可是狐岫凝没想到,她与皇帝把酒言欢时,那个人会忽然冒出,手持长剑刺来,眼神凌厉,似是包裹着无尽的怒火。
没有皇帝的指示,埋伏的暗卫倾巢而出,挑起她的剑,几人留下护在皇帝的前方,剩下的全部围击前来暗杀之人。
狐岫凝紧绷的神经缓缓地放松下来,喝了一口酒,忍不住自我嘲笑道:“来一次冷宫,就遭一次暗杀,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真是捉摸不透啊。”
皇帝盯着这个人的身影,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出声道:“昭儿,你不信朕吗?”
狐岫凝内心嚯了一声,顿时明白过来,她还想着把事情顺一遍,挑着准确的信息告诉云昭,没想到云昭自己上门偷听来了。
而这个皇帝,怪不得什么都说,原来是特意讲给云昭听的。
果然是皇帝,面子挂不住,不能主动说起这件事,他也了解云昭的心性,知道她不会特意来问起,不过,狐岫凝倒想知道,若是她没有复活,那这皇帝该用什么方式解开这个误会。
仅仅思考一秒,狐岫凝想起来一个名字——林天佑。
在她重伤的那一天,她远远望到林天佑从皇帝寝宫出来,难道从那时,皇帝便在筹划这件事情吗?
只是林天佑去暗中驱魔,所以这件事只能拖到了现在,而皇帝看到她,从探子眼中得知她也在调查这件事。
于是顺水推舟,既与未来的合作伙伴表明了人品,又解开了云昭的心劫,一箭双雕。
彻彻底底当了工具人,狐岫凝也不恼,嘴角噙着一抹笑,左右她的目的也达到了,还省的浪费一番口舌。
只是看着云昭似乎并不买账。
两人皆留手,一时竟然分不出上下。
“那为何你在我出生时任由他人侵凌于我?”云昭伸手将面纱揭下,左手用力握住右手,左边的眼眶很快便储满泪水,言语控诉着皇帝,看着好生可怜。
皇帝的身子一下佝偻下来,眼神暗淡,这件事确实是他的不对,可他别无他法。
江中鲤身中魔气,而云昭是从她生出来的,自幼便便身带魔气,说不一定很快就会被魔气侵蚀神经,随着年龄增长,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可他又做不到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他抱着赌一把的心态,用了各种方法将林天佑引到云昭的面前。
他看的出来,林天佑浑身有一股浩然正气,定会于心不忍,说不一定能救得下云昭。
云昭活下来了,皇帝时常在想,若是江中鲤能再撑一段时间,等到真正有本事的将天佑来,说不一定就能活下来呢?
于是面对云昭的质问,中年皇帝翕动着双唇,半天却没说出来一句话。
云昭强忍着泪水,却知从前都是过往云烟,右手止不住的颤抖,彷佛在努力挣脱左手的控制。
见此情形,云昭来到冷宫也一趟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转身欲走,她的身体却不受她的控制。
提起剑来朝着皇帝再次刺去。
她的动作事发突然,可皇帝身边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因此反应极快,抵挡下云昭的攻势。
一时间刀光剑影,狐岫凝闷下一口酒,就刚刚他们说两句话的功夫,她已经再次灌了两杯,脸颊染起两坨潮红,眼神看着呆呆的,还时不时打着酒嗝。
大福戳了戳狐岫凝的大腿,“小公主好像被魔气控制了,你再不出手,她可能会入魔,完全成为背后之人的傀儡。”
皇帝一听,眼神担忧的看向极力控制自己的云昭,忍不住催促身边依然在不停饮酒之人。
“仙子去,能否出手相助?”
此时狐岫凝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先前的清冷之感,反而浑身弥漫着死寂,就像一个失意买醉之人。
“帮你?行,帮一下吧。”狐岫凝抬头咕嘟咕嘟闷下剩下的这口酒,努力保持身形,眯起眼睛看着正在战斗的人。
她大手一挥:“让开。”
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是暗卫的基本操作,他们自是听到了这是皇帝的安排,因此对视一眼,听话的让开位置。
狐岫凝抬起双手,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施法时,她两只大拇指附上脑袋两边的太阳穴,嘴中念念有词:“怎么做来着?”
云昭失了大部分理智,只能忍住不释放全部功力,却控制不住身体往那边攻击。
眼瞅着云昭的剑就要刺到狐岫凝的胸膛,狐岫凝猛地睁开眼睛,大声道:“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