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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惠夫君茶又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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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女子
    他琥珀色的瞳仁里,满是打量和质疑。

    御书房内的空气凝滞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赵景仁比她预想的更深信王琮,而她和厉王的切割显得苍白无力。

    赵景行搜肠刮肚,想不出什么更有说服力的话语。

    她决定背水一战。

    “臣忠于陛下,一是臣子本分使然,二是出于血脉相亲。

    除了令舒,臣也只有陛下一个亲人......”

    “亲人?”赵景仁语气平淡,打断她的下文,却字字千钧。

    “二哥此刻搬出亲情,是想让朕看在手足之情的份上,对阁老被污蔑、账本流出一事,网开一面吗?”

    赵景行缓缓抬起低垂的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心。

    再多的言语辩解,在赵景仁的猜疑下,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只有抛出更大的秘密,将自己的弱点和把柄交到他的手里,才能打破他“晋王勾结厉王图谋不轨”的推断。

    “陛下还请听我一言,便知我所言是否属实。”

    赵景仁前话一出,心里已有些后悔。

    他还用得着二哥,何必咄咄人,伤了感情。

    奈何厉王实在欺人太甚,一直暗中煽动人心,反复提及自己从刘成辉那拿走的银两。

    害得他在众朝臣中失了面子,实在可恨。

    至于晋王赵景行,和母亲还有自己一样,都有安陆柳家的支持。

    这不是什么好事。

    等抓到厉王的小辫子,收拾完他,再来处理晋王也是一样的。

    现在就把关系闹僵,也不方便以后下手。

    赵景行仁心里百转千回,脸上不动声色,静待赵景行的下文。

    “宣德元年,臣的兄长溺毙。”

    短短十个字,让赵景仁平稳的心态被打破。

    足足反应了快五息,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陛下若不信,可请太医把脉。

    多年来,臣一直服用敛容方,才能维持少年样貌。”

    赵景行毫不避讳他探究的视线,接着说道:

    “臣是昭阳公主赵景晏。

    贤贞太后出于私心,让臣顶替亲兄的身份继续过活。”

    赵景仁目光异样,这种容易揭穿的谎话,她没必要说。

    赵景行——不,应该说是赵景晏——坦然迎着他的目光,那双曾属于“晋王”的眼眸深处,此刻竟浮现出一种彻底解脱后的疲惫与决绝。

    心中的大石轰然落地,一个巨大的、名为掌控和安全感的空洞被瞬间填满。

    最先涌上心头的就是喜悦,如果晋王实乃昭阳公主,那么她与皇位无缘,自己便可放心差使。

    然后是怀疑,她要真是女子,令舒又是怎么回事?

    心有灵犀般,赵景行继续说:

    “令舒是我在江南与一男子风流诞下的孩儿。

    臣不忍血脉流落在外,因此把她带回上京抚养,想着以后求陛下赐个恩典,让她正式入碟。

    臣有欺君之罪,还请陛下宽恕。”

    原来如此,她不想和王若筠成婚,便在江南弄出个孩子,断了这门亲事。

    狂喜的浪潮尚未退去,另一股汹涌的情绪——愤怒便狠狠拍打上来。

    贤贞太后!她竟敢做出这种李代桃僵、混淆皇家血脉的滔天巨罪?

    为了保全一个亲王身份,不惜让亲生女儿冒天下之大不韪,欺瞒天下,也欺骗了先帝这么多年。

    赵景仁虽欣喜于晋王再也无力争取皇位,可同时对柳家又多了一层芥蒂。

    能在深宫中偷天换日,柳家的手,伸得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险。

    赵景行把他得神色变换尽收眼底,却佯装不知,进一步表忠心道:

    “贤贞太后虽误入歧途,然临终之际仍谆谆告诫。

    令臣恪守臣节,倾力扶助陛下克承大统。

    大庆江山,唯陛下明断可治。

    日月昭昭,臣此生惟愿为陛下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不敢稍存非分之想。”

    这通马屁拍得他通体舒坦,赵景仁再一回想自己说过的话。

    也知道自己怕是一时想岔了路,中厉王的挑拨离间之计。

    真论起来,赵景行也是个威胁。

    她在朝中人缘好,虽无结党营私之嫌,但总容易让人多想。

    幸好她是女子之身,与皇位天然绝缘。

    不过,赵景仁还是假惺惺道:

    “贤贞太后一向通达明理,幼时对朕多加照拂,既然人已去,就不好再罚。

    三姐,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无第三人知晓。

    念在你为朕忙前忙后,奔波数年的份上,便罚你禁闭半月,扣俸禄一年。

    你看如何?”

    赵景仁信她的话,也只会信个八成。

    圈住她,是因为他还需要时间去仔细查证当年的真相。

    赵景行早有预料,声音激动,满怀感激地谢恩。

    “谢陛下网开一面,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效犬马之劳。”

    这一关总算过去。

    她稳步出门,看见门外焦急等候的王阁老。

    深秋微凉,他却不停地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难得见他如此情绪外露,可见他是真的爱子心切。

    也正是因为爱子心切,宠溺无度,才把王若纯惯成不学无术的纨绔。

    御书房门外,她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投去关切的眼神。

    表面功夫,谁不会做。

    王阁老勉强笑笑,也不搭话,快步走进御书房。

    他的儿子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很快赵景行就得知后续。

    没等刘成辉的风波过去,户部尚书石庆兰暴毙家中,私藏的一些户部账本流传在外。

    银两巨额空缺,去向未明,又把高台之上的那位推上了风口浪尖。

    石庆兰的死因颇具香艳之秘,不甚光彩,为这件事又添上不少热度。

    明显是厉王的手笔。

    盛怒之下,已经谈好的王若纯杖责三十,禁闭一月变得遥遥无期。

    王阁老一夜之间仿佛半截入土,神态悲凉。

    圣上想让他退位让贤,换保王若纯平安出狱。

    他总要有些时间,着手准备致仕,辞呈还没递上去,就发生了石庆兰暴毙一事。

    最让他担心的,还是王若纯的脾气秉性。

    从小家里把他宠得无法无天,进了刑部,免不了要得罪些小人。

    王若纯在狱中过得确实不好。

    往常那些他看不起的小喽啰们,此时得了势,没少给他苦吃。

    ? ?可能会断更几天,16号之后能正常稳定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