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把消息带上去……”
这是他支撑自己迈开每一步的唯一信念,橙瓜用生命换来的命令。
突然!
“唔!”林晚猛地捂住额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一晃,险些摔倒。
“怎么了?!”
时渊和黑隼同时停下,警惕地看向四周,难道是虫族残余?
“不是敌人…”
林晚急促地喘息着,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不定,“是那个频率,地下的它刚才剧烈波动了一下,非常剧烈!就像沉寂的火山突然爆发了一瞬,然后又瞬间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了下去。”
黑隼的义眼瞬间锁定了林晚,扫描着她的生命体征和精神波动。
“读数异常,她的精神力场刚才受到了强烈干扰!和之前感知到地下源头时的反应类似,但更剧烈。”
“橙瓜?!”
时渊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一个可怕的念头无法抑制地冒了出来,“是不是她触发了什么?还是遭遇了什么?”
林晚艰难地摇头,脸色更加难看:“我不知道,太混乱了,但那瞬间的波动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爆发感,然后又瞬间平息,平静得让人害怕。”
她无法描述那种感觉,只觉得灵魂都在刚才那瞬间的冲击中战栗。
三人没有感叹太久顺着有光亮的地方地方迅速离开了这个矿洞。
橙瓜在无尽的柔软光晕中,缓缓降落在地底深处的一个小水洼里。
周围全都是些常见的荧光植物,星星点点地分布在洞里四周。
它们形态奇异,有的像巨大的、半透明的蕨类,脉络中流淌着光液;有的则如同细长的发光水母触手,无风自动;
还有一些是攀附在岩壁上的苔藓状群落,闪烁着点点星辉,共同编织出一个梦幻而诡异的地下花园。
橙瓜躺在一个浅浅的水洼里,水正是那温热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液体。
她艰难地转动脖颈,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高悬,无数发光的植物从上方垂下,像倒悬的森林。
水洼并不深,刚好没过她的身体,底部是细腻的,仿佛被精心打磨过的某种矿物粉末。
“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口,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然而,就在她因为剧痛而弓起身体时,一个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她仿佛看到星辰的诞生与寂灭,看到大陆板块在亿万年时光中缓慢漂移,看到无数难以名状的巨大阴影在宇宙的深渊中蠕动。
庞大的信息量几乎要将她脆弱的意识碾碎。
求生的意志压倒了恐惧和伤痛。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观察这个囚笼般的美丽地狱。
水洼边缘生长着一些低矮的、蘑菇状的发光体。
橙瓜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株上,它的伞盖边缘渗出几滴晶莹的、散发着更浓郁蓝光的液珠。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她强忍着剧痛,用还能勉强活动的手臂,艰难地挪动身体,爬向那株蘑菇。
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液珠。她咬紧牙关,用手指蘸取了一些,颤抖着涂抹在自己手臂上一道深可见底的伤口。
一股清凉感瞬间覆盖了火辣辣的疼痛。
奇迹发生了!
伤口边缘的肌肉组织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蠕动、收缩。
虽然愈合速度远非瞬间复原,但这效果已经远超人类已知的任何医疗科技。
橙瓜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又带着更深的忌惮。
这液体……这环境……一切都透着不祥的诡异。
她贪婪地,却又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更多的发光液珠,涂抹在身体各处致命的伤口上。
清凉感扩散开来,生命力的流逝似乎被强行遏制住了。然而,就在她专注于自救时,她没有注意到,距离她最近的那些发光植物。
那些如同水母触手般的柔韧藤蔓——正无声无息地改变了方向。
它们原本只是随着某种无形的韵律轻轻摇曳,此刻,尖端却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蛇,精确地转向了橙瓜的位置。
当她终于处理完几处最危险的伤口,喘息着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时,异变陡生。
数条发光的藤蔓毫无征兆地激射而出!
速度快得超出了橙瓜的反应极限!它们的目标并非她的身体,而是她身上那些尚未愈合的,涂抹了发光液体的伤口。
但与此同时,围绕在橙瓜周围的光晕瞬间将这些藤蔓反弹了回去。
那几条被光晕弹开的藤蔓并未放弃,它们如同被激怒的毒蛇,在空中疯狂扭动、抽打,每一次击打都带着破空的锐响,狠狠撞在那层看似脆弱却坚不可摧的光晕屏障上。
“噗!噗!噗!”
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溶洞里异常刺耳。
藤蔓尖端分泌出一种粘稠、散发着刺鼻酸味的幽绿液体,溅落在光晕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蒸腾起缕缕青烟。
屏障纹丝不动,那幽绿毒液徒劳地滑落,滴在下方的荧光水洼中,瞬间被纯净的蓝光吞噬、净化。
橙瓜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刚刚被荧光液体勉强粘合起来的伤口,带来一阵阵钝痛。
她强忍着痛楚,手脚并用,试图从这诡异的水洼中爬出去。身体刚撑起一半,后背猛然一僵。
不对!
一股冰冷的感觉正从身下传来,迅速蔓延。
她猛地低头,瞳孔骤然收缩。身下原本柔软细腻的矿物粉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
淡蓝色的结晶,如同拥有生命的冰霜,从水洼底部向上生长,瞬间就爬上了她的脚踝、小腿,像无数冰冷的藤蔓缠绕、收紧,将她牢牢锁在原地。
“放开我!”
橙瓜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指甲在迅速结晶化的水底刮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然而那结晶坚硬无比,她每一次用力,都只换来更紧的束缚和伤口撕裂的剧痛。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