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年六月,翊坤宫忽然传召太医。
之后就传出瑾妃有孕的消息。
景仁宫熹嫔,听着这所谓的好消息,黑了脸。
自然的,景仁宫又报废了几套才用没多久的瓷器,然后花钱从内务府处另买了几套回来。
“八阿哥那贱种……”
“额娘,都是皇阿玛的儿子,你这么骂八弟,那儿臣算什么?”弘历皱眉。
而且言辞尖利刻薄,女人就该娴静优雅,也怪不得从来不得皇阿玛欢喜。
当然,也有额娘容貌只是清秀有关。
“弘历你当然不一样,你……”
“我与八弟自然不一样,但额娘你也别这么尖酸刻薄的称呼八弟”,见额娘愣是没听懂她言外之意,只好明着提醒:“面上功夫也该做一做。”
熹嫔憋闷,深呼吸一下,“好,额娘这就改。”
“八阿哥八月就要搬去阿哥所了吧?”
“八弟住南所,不住东所。”
“东所明明还有位置……呵,你皇阿玛真是为了那小崽子殚精竭虑啊!”
弘历表情却有些难看。
熹嫔见他这表情,想了想,就知道他在担忧介怀什么。
嗤笑道:“难不成,你真以为你皇阿玛真一丁点都察觉不到我们对那小崽子的歹意!”
“不可能,皇阿玛察觉了的话,怎么可能不找儿臣过去敲打一番。”
“你觉得呢?”熹嫔意味深长的反问。
弘历起身,背着一只手,在正殿里走来走去,表情变来变去。
一会儿担忧,一会儿惊异,一会儿又忧虑,一会儿又不可置信……
蓦地,他停下脚步,猛然转身,急走几步到熹嫔跟前。
“额娘,你说,有没有这么一个可能,皇阿玛默许了我们对八弟的针对,他这是在考验我们?”
熹嫔点头,“你终于反应过来了,皇位之争,向来如此,哪会因为对手还是个小奶娃,就心慈手软的给机会他长大到能争斗的年纪。”
“可是皇阿玛他们在先帝时期,都默契的不将八岁以下的幼弟拉进争斗的漩涡,就是八岁至十二岁的时候,争斗的烈度也不强,真正涉及到政治利益上的争斗,都是入朝参政后才开始的。”
“可先帝儿子多,长大成人的儿子也多。你的情况不一样,你皇阿玛就你们几个皇子,谁让八阿哥出生的晚了,谁让他是你争夺那个位置的最大竞争对手呢?”
至于弘昼,母子俩有志一同的将这位荒诞不已的皇阿哥丢到了脑后。
于是,母子俩忽视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他们自欺欺人,不愿也不敢去想——他们如今已经站在悬崖边上,皇上有可能要放弃他们了。
但危机感,促使他们铤而走险,在八阿哥弘晔搬去南所,开始去上书房念书的时候,他们行动了。
校场上,八阿哥弘晔终于能够独自骑着小马走动了。
这时候,耳边总有人在说骑小马没意思,还是骑大马威风,弘晔自然也是渴望骑大马的。
可他真就只是渴望。
景仁宫的打算,自然泡汤了。
但这招不管用,还有另外的招数。
没过几天,正独自骑着小马在校场上走动的弘晔,听得后方传来一阵喧闹声,控制着小马转向,自己也微微扭头,就见一匹高大骏马朝他疾驰冲过来。
“阿哥~”
某个期待的目光瞬间凝住。
只见高大骏马,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侍卫跳上去,拉着缰绳强硬控制着转向。
千钧一发之际,和控制着小马尽量偏离的八阿哥交错而过。
“啊!那是石侍卫,瓜尔佳氏这代最出众的人物,果然厉害!”
几个太监一拥而上,将弘晔从小马上护着平安下地,并迅速走出一些人,控制着整个校场,不给予别人毁灭证据的机会。
翊坤宫,玉瑶得知儿子差点被害后,肚子抽抽的疼,好在她心再乱,也没忘记自己放了许多人在弘晔身边护着。
那里,可还有瓜尔佳氏送来的出众人物。
以及前太子妃转交给她的人。
就在熹嫔母子不甘之际,就在雍正得知这事,决定彻底放弃熹嫔母子之际,齐妃亲手拿着一个紫檀木匣子,带着贴身丫鬟走进了养心殿。
“臣妾要检举熹嫔和四阿哥弘历,为人歹毒……谋害了已经过继出去、没有了威胁的弘时不说,还几次算计谋害八阿哥。”
齐妃自然是没这个本事查出来这些证据的,是已故皇后的人,联合玉瑶手中前任太子妃瓜尔佳氏交给她的人一起收集的。然后通过齐妃的手,呈上去给雍正。
这些证据里,还包括这次校场上发生的事情。
这次的事情,玉瑶是真的不知晓。
已故皇后的人,也是在熹嫔的人开始行动了,才收集到的一点线索。
这时候通知瑾妃,提醒八阿哥,也来不及了。
校场的现场控制的很好,一查,就将熹嫔和弘历查了个正着。
雍正就着这个机会,直接将熹嫔降为答应,移居偏僻院落翠微居,无诏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