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忆画一手反握丛林刀,另一手抓着阎王竖起的铁发,左脚在前右脚在后,下盘扎的死死的。膝盖微屈,塌背弓腰,呼吸因紧张略显急促。
但整个人气势如虹,如同蓄势待发的美人豹,手上尖刀就像她的獠牙,将冰冷的刀刃朝向对面,目光紧盯着三步之外的吴贵平。
吴贵平同样抓着铁发桀桀冷笑,仔细看去,那副被霰弹打烂的脸竟然恢复不少,佝偻干瘪的身躯重新变的矮壮。
他手中拿着从孙福生那抢来的同款丛林刀,刀刃向前,刀尖向下,正手持握。双脚分开与肩同宽,松松垮垮不丁不八,乍一看,似乎全身都是破绽。
可那鹰隼般的锐利眼神中,却处处透露防备,吊捎三角眼仔细锁定着白忆画每一处的细微动作,一旦找准机会,必然会爆发出致命一击。
八臂阎王头顶灵台铁箍内的方寸之地,压抑到极致的气息在两人之间陷入冰点,如同暴风雨前的诡异宁静。
就在此时。
只听大如雷鸣的轰隆声忽然炸响!
两人脚底十数丈高的八臂阎王已经迈出第二步!
白忆画腰间战术手电与吴贵平的头灯,在八臂阎王像颤抖挪动中来回摇动,忽明忽暗的灯光几乎同时晃到对方的眼睛上。
“嗖!”
两人瞅准机会同时打破僵局,双双往前猛地一蹿,身体随之向对方前倾,匕首一刺一扎,烤蓝的刀尖在忽长忽短的手电光中,带着破风声齐齐奔向对方胸口。
“噌!”
电光火石间,两柄一模一样的丛林刀撕开虚空碰撞到一起,伴随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刀刃上迸裂的耀眼火花。
巨大的力道使两人同时往后退,接着又同时快步上前,双方你来我往拳脚相加,刀刃互拼,招招不离要害。铛铛铛铛的刺耳声连绵不绝,一连十数次对碰势均力敌。
吴贵平在对撞的一刹那,使了个巧劲,刀刃锁着白忆画的刀刃,矮壮的身体压向对方,逼着与之互相角力。
白忆画被他压的气血上涌,手臂都微微颤抖,眼看刀尖离自己的脖颈越来越近,牙齿都咬碎了。低呵一声,头猛的一甩,修长的马尾扫向吴贵平的双眼,腾出的左手抓向他压上来的左臂,同时屈膝撞向吴贵平小腹。
不料吴贵平也是一样的想法,左手也抓向她的左臂,抬腿便踹。闭眼的刹那发现重点被袭击,伸出的腿只得变换方位,撞向白忆画提起的膝盖。
白忆画力量毕竟不如男性,两向对撞吴贵平退了两步,白忆画自己却退了三步,差之毫厘堪堪跌落下去。
就在她调整身姿重新站定时,吴贵平已然在碎裂的大铁箍的边沿后踹借力,右脚踏前一大步,整个人身体悬空,双手握着丛林刀猛的向白忆画扑去。
白忆画眼神一凛然,自知绝不能再与之硬碰,看着眼前的致命寒芒,反应极快,弯腰往侧方滚动,险之又险避过刀刃,同时身体一拧,她的丛林刀划向吴贵平的小腿,刀刃直指脚筋。
吴贵平暗道一声不好,急忙收势,调整身姿变扑为滚躲过刀锋,踢向白忆画刺来的手腕,右手则估计白忆画的落脚点,瞄准她的脊椎又是横着狠狠一扎!
白忆画耳听背后破空声袭来,方寸之地躲无可躲,右臂收起与左掌重重击在原地,双手双脚腾空而起,刹那间腰身拧动,在半空调整方位,舒展的双臂如灵鹤展翅,比一般人更长的手臂优势,瞬间将刀尖送向吴贵平的脖颈之处。
吴贵平看着刀尖袭来,着实没想到白忆画四肢悬空还能有这般灵巧的身法。阎王头顶的铁箍,一丈方圆,站都站不稳,跌落下去必然要遭。震惊之余退无可退,只得尽量将头颅后仰,以求躲过这致命一刀。
就在刀尖划掉他喉头下迷彩服的拉链扣时,将正手持握的刀原地甩出一个刀花,由正手变成反手,刀尖冲上,如同灵蛇出洞般向上一挑,直取白忆画刺来的手腕。
白忆画此时尚未落地,哪能来得及变招,收刀的同时右臂被锋利的刀刃割出一道血口,痛呼一声翻身退去,拉开距离站定。再看手臂,衣着破损血水横流!暗骂一声:小顺子,你从哪买的二手防刺服!?
吴贵平手指摸了摸锁骨上的血珠,浑不在意差点被一刀封喉,甩了甩刀尖狰狞一笑:“不错嘛女娃娃,桀桀,有点意思!再来!”
白忆画没有回应,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把刀左手正握,再次摆出攻击姿态,深知眼前的中年人绝非易与之辈。但如此高手,让她战意更浓。这一次她没有打算硬碰硬,而是脚步变换,时左时右,辗转腾挪,不与之白刃相接。
吴贵平看白忆画这个样子,心底的火气越发烦躁,眼睁睁看着避尘珠被黑影盗走,消失在阎王像里,现在被这小女娃娃拦住,真是耽误功夫,杀意更胜!
下一刻阎王铁像一震,身躯带动八条铁臂,铁臂带动八具佛宝,每块关节都发出砂轮摩擦般的锐响,扫过前方拦路的钟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