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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势巅峰:分手后,我青云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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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真黑!比旧社会的地主还黑!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细密的雨丝敲打着县委招待所紧闭的窗玻璃,发出沙沙的轻响。

    张定坤在房间里踱步。他一夜未眠,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

    桌上摊开着昨天会议郑仪提供的材料,厚重详实,条理清晰。从扶贫资金每一笔流向到合作社每一份原始签约协议,甚至包括了前期药材苗成本波动的市场分析报告。

    天衣无缝。

    或者说,准备得太充分了。

    这反而加重了张定坤心头的疑虑。

    他干纪检快三十年了,见过太多精心设计的伪装。郑仪如此年轻,身处风暴眼却能拿出如此滴水不漏的“答卷”,要么是真正的问心无愧,要么……就是心思缜密到可怕,甚至算准了工作组必定会来!

    “笃笃。”

    敲门声响起,很轻,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克制。

    “进。”

    门被推开,工作组副组长刘建华走了进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手里端着两杯刚泡好的浓茶。

    “老张,还琢磨呢?”

    “睡不着。”

    张定坤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依旧停留在材料上。

    “太干净了。”

    “干净不好吗?”刘建华将一杯茶放在张定坤面前,自己捧着另一杯,热气氤氲。

    “你是说……”

    “材料能造,话能编,但老百姓的嘴和腿,撒不了谎。”

    刘建华呷了一口热茶,声音平稳。

    “郑仪不是提议让我们‘随机’走一走,看一看吗?那就看。”

    张定坤盯着刘建华:

    “老刘,你好像对这个郑仪……挺有信心?”

    刘建华放下茶杯,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却深邃:

    “谈不上信心。只是觉得,一个人如果真做了亏心事,还敢主动把刀把子递到省纪委手里,那他不是傻,就是疯子。你觉得他是哪种?”

    张定坤沉默片刻,猛地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气似乎让他下了决心。

    “查!就从最扎眼的柳林村开始!通知郑仪,按他说的,不打招呼,随机进村!”

    “好。”刘建华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不过,就按他的剧本走吗?”

    “去柳林村,但不去合作社。”

    张定坤的眼神锐利如鹰。

    “通知郑仪本人陪同,但工作组单独走。分成两组,一组按他材料上的路线,查合作社账目、技术员日志、签到名册;另一组……散开,就找那些没在报道里露过脸的农户,单独聊!”

    “明白!”

    工作组车辆驶出县委招待所大院时,天空的雨幕更密了。

    郑仪穿着深色夹克,撑着一把旧伞,已经独自站在细雨中。

    他拒绝了高琳撑伞跟随的建议。

    “张书记,刘部长。”

    郑仪迎上前,语气平静。

    “走吧。”

    张定坤看了一眼郑仪那把在雨中显得格外朴素的伞,没多说什么,率先坐进了车里。

    刘建华则意味深长地看了郑仪一眼:“雨大了,郑书记伞撑稳些。”

    车队并未直奔柳林村村委会或那显眼的合作社新址。

    在离村口还有一里多地的一处岔道,张定坤命令停车。

    “郑仪同志,你和老刘带一组,按你们的安排走合作社那条线。”张定坤推开车门,一股湿冷的空气涌入,“我带另一组,自己走走。”

    郑仪似乎毫不意外,平静点头:

    “好。村里的干部都在合作社那边等候。”

    张定坤带着三名纪检干部,径直走向一条泥泞的村道。村支书老杨几次想迎上来带路,被张定坤摆手制止:“你们忙你们的,我们随便看看。”

    老杨头那张在报道中笑容洋溢的脸,此刻在合作社门口显得有些焦灼不安,目光时不时瞟向村道深处。

    “郑书记,张书记他们……”

    “不用管。”郑仪的声音很稳,“带我们去看看账目和今年的种苗发放记录。”

    泥泞的村道上,张定坤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陈平,你带小赵去西头那几家看看。”张定坤低声吩咐手下,“动作快点,别让他们有串供的机会!”

    他则带着另一名年轻纪检干部小周,拐进了一条更窄、更泥泞的岔路。路两边是低矮的土坯房,墙皮剥落,显得比村口那些贴着瓷砖的新房破败许多。

    张定坤的皮鞋陷进泥里,溅起的泥点沾湿了裤脚。

    他皱着眉,目光锐利地扫过两旁的土坯房。

    这条岔路格外泥泞破败,空气中弥漫着湿土、牲畜粪便和陈年腐朽木头的混合气味。

    走到一户格外低矮、院墙都半塌的屋子前,张定坤停住了脚步。

    院门半掩着,里面传出断断续续、压抑的咳嗽声,还有极其微弱的啜泣。

    他示意小周跟在身后,轻轻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院子很小,杂乱不堪。

    一只瘦骨嶙峋的老母鸡在泥水里啄食。

    屋檐下,一个干瘦的老汉蜷缩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身上盖着看不出颜色的旧棉絮。

    他满脸皱纹,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头发花白杂乱。

    此刻正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发出压抑的呜咽。

    看到陌生人进来,老汉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先是惊恐,随即爆发出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绝望光芒。

    “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可算有人来啦!”

    老汉的声音嘶哑凄厉,挣扎着想从藤椅上站起来,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张定坤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枯瘦的手臂,触手冰凉,能清晰地感觉到皮包骨下的嶙峋。

    “老人家,别急,慢慢说。”

    老汉枯槁的手死死抓住张定坤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活不成啦……真的活不成啦……合作社……合作社吃人呐……”

    他的眼泪混着鼻涕流下来,声音带着血泪控诉:

    “签了合同……地里不长苗……技术员见不到人……家里那点钱……钱都砸地里啦……没饭吃啊……看病都没钱……咳咳咳……”

    老汉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脸色涨得发紫。

    “他们……他们硬逼着签……不签……不签连那点扶贫粮都不给啊……黑!真黑!比旧社会的地主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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