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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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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求佛
    桑余放下茶杯,语气平静:“你这几日都没上早朝,听识衍说,朝臣们都众说纷纭。明日是你母妃的忌日,还是去一趟吧,权当露个面,稳定人心。”

    祁蘅愣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母妃就是害死桑余父亲的凶手,她不会陪自己去祭拜的。

    桑余能放下芥蒂,提醒自己忌辰之事,就说明,她心里只是为了朝廷,全然没有私心。

    祁蘅点点头,笑着说:“好,只要你说,我就去做。”

    桑余顿了顿,然后轻点头。

    等桑余离开后,祁蘅唤来春连,说:“明天去大佛寺,祭拜圣母皇太后,后宫妃嫔,还有小十,都一同前去。”

    带上她们,那些把她们塞进来的朝臣们也就会知道了。

    ——

    翌日清晨。

    祁蘅推开殿门,久违的阳光刺得他微微眯起眼睛。

    他站在台阶上缓了缓,才慢慢看清外面的景象——皑皑白雪覆盖着宫墙殿宇,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纯净的白中。

    祁蘅想,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这样四处的雪了。

    “陛下,”春连上前禀报,“各位娘娘和十王爷都在宫门外候着了。”

    祁蘅收回思绪,淡淡道:“走吧。”

    皇家仪仗浩浩荡荡地向大佛寺行进。

    按照祖制,皇帝祭拜先人需着素服,不乘銮驾,以示孝心。

    祁蘅一袭月白龙纹常服,步行至大佛寺山门前。

    住持早已率众僧列队相迎,钟鼓齐鸣,梵音袅袅。

    祭拜仪式开始,祁蘅步入大殿。

    身后妃嫔紧随其后。

    按照礼制,他先净手焚香,而后行三跪九叩大礼。

    青烟缭绕中,他凝视着母妃的牌位,想起幼时母妃手把手教他写字的情景。

    礼官唱诵祭文,他亲自将惠太妃生前最爱的茶斟入她用过的青瓷茶盏里,茶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的视线,和青烟搅和在一起。

    祁蘅跪在那里,身后还跪着很多人。

    可他总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他无声的说:“母妃,这是儿臣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再过不久,我就会来寻你。”

    “我先前,竟然有那么一刻恨过你,为什么要让我和阿余地人生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为什么会在我们之间,刻下这样的血海深仇。”

    “可我没有资格怪你,最初,先推开她的人,是我。”

    祁蘅跪在佛前,金身佛像低垂的眉眼仿佛在审判他的魂魄。

    檀香缭绕中,他仰头望着慈悲的佛像,却觉得自己是个赤裸裸的罪人。

    住持手持香烛,恭敬道:“请陛下祈愿。”

    祁蘅双手合十,指尖微微发抖。

    他望着佛祖慈悲的面容,在心中默默地虔诚祈求:“弟子只求一事——愿桑余与她的孩子,平安康健。”

    殿内烛火摇曳,映着他苍白的脸色。

    他想起那些倒在桑余剑下的亡魂,每一笔血债,都只是为了护他周全。

    “那些杀孽若需有人承受,也请都算在弟子头上,弟子愿代她受尽苦难,只求她此生干干净净......”

    香灰簌簌落下,像另一场无声的雪。

    祁蘅重重叩首,青石砖上洇开一点水痕。

    “若佛祖不恕......”他闭上眼,头扣在冰冷地砖上,在心中撕裂出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求您给弟子重来一次的机会,若是可以,弟子愿以皇位,换与她一生一世。”

    最后一个头磕下去,殿外钟声轰然响起,惊起檐角积雪纷纷坠落。

    祁蘅伏在地上久久未起,仿佛要把这一生的悔恨都磕进这方青砖里。

    ——

    祁蘅缓步走出大殿,容妃急忙上前想要搀扶,却被他轻轻推开。

    他独自一人沿着石阶慢慢往山下走。

    他努力的,不想让任何人看出他的虚弱,否则李识衍的大计会乱。

    佛祖可曾听见他方才的祈求?

    寒风卷着细雪扑面而来,祁蘅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真是漫天的白,纷纷扬扬。

    像极了,他和桑余初见地那天。

    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错了?

    他其实,到现在还不明白。

    今日他想明白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没错,他们甚至都无法相遇。

    佛祖就算愿意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弥补。

    因为从相遇的那一刻就错了。

    离新年旦只剩一个月了,祁蘅不知道自己这副濒临残尽的身躯,还能不能撑到看护国烟花的那一天。

    人都说,护国烟花能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保佑百姓心想事成。

    祁蘅想,若是能分出一缕烟花的福泽,保佑他和阿余看完最后一场烟花,就好了。

    “皇兄?”祁翎撑着伞追上来,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只有祁翎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他眼睛微红。

    祁蘅摇摇头,冲他笑了笑,说:“别哭,李识衍没告诉你,当帝王,是没有资格哭的。”

    祁翎点头,告诉了,李识衍把这些东西都告诉他了,一遍又一遍。可看到疼他长大的皇兄成了如今这个模样,他还是忍不住。

    “皇兄,今后,每年臣弟替你来拜见圣母皇太后。”

    祁蘅摸了摸他的头,看不到他和自己一样高的时候了。

    这么小,就把一个国丢给他,他会不会怪自己?

    祁蘅拢起眉,继续往山下走去。

    雪落无声,在他身后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

    阿依娜公主入宫那日,整个皇城张灯结彩。

    迎亲的队伍绵延数里,红妆浩荡,甚至不输当年陆晚宁入主中宫的盛况。

    唯一不同当年的是,直到仪仗行至宫门前,都始终不见皇帝的身影。

    只有春连出宫迎接。

    “陛下龙体欠安,命奴才前来相迎。”

    阿依娜端坐在鸾轿中,闻言脸色微变。

    她攥紧了嫁衣的袖口,红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个皇帝,性格乖张,架子倒是大的很。

    明明是求着自己同意和亲,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