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泽正全神贯注地帮着爷爷“搞装修”,王志涛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又叫了起来。
“哥。”
“说。”王志泽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在空中虚划,一道道看不见的指令通过玉简,传递给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我又饿了。”王志涛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还有点茫然,“不对劲啊,这次的饿,跟以前不一样。”
以前是胃里空,现在……感觉像是灵魂里破了个大洞,冷风嗖嗖地往里灌,饿得发慌,饿得心悸。
王志泽的动作停了下来,终于舍得把视线从那片被改造的区域移开,落到了弟弟身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王志涛几眼,眉头微微皱起。
“你过来。”
王志涛三两步窜到他哥面前。
王志泽伸出手指,点在王志涛的眉心。一股清凉的神念探入进去,飞快地转了一圈。
“原来如此。”王志泽收回手,神色有些复杂,“你的‘噬元霸体’,吃撑了,也吃刁了。”
“啥意思?”王志涛挠挠头。
“之前你吞噬的,是影卫们最纯粹的能量本源,那是精加工过的高级口粮。”王志泽解释道,“但刚才,为了帮爷爷稳住核心,你吞了太多驳杂的‘法则之毒’。虽然你把毒性提炼掉了,但你的身体……或者说你的霸体,第一次尝到了‘法则’的味道。”
他顿了顿,找了个王志涛能听懂的说法:“就像你一直吃白米饭,突然让你啃了口石头。虽然你牙口好,把石头嚼碎咽下去了,但你的肚子不认啊。它现在就想吃石头,不想再吃米饭了。”
王志涛张大了嘴:“我……我想吃法则?”
这听起来也太离谱了。
“对。”王志泽的表情严肃起来,“这既是好事,也是天大的麻烦。好事是,你的‘噬元霸体’开始向着真正的形态蜕变了。麻烦的是……我去哪给你找那么多‘法则’当饭吃?”
话音刚落,空间深处,一处刚刚被“驯服”的区域突然暴动起来。那是影卫队长留下的“终结”法则的残余,被爷爷的核心强行扭转,本该成为促进物质循环的动力。但此刻,它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牛,疯狂地冲撞着周围刚刚建立起来的稳定结构。
空间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嗡鸣,无数新生的光点在那片区域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崩塌。
“不好!”王志泽脸色一白,神念全力涌出,试图重新压制那片区域。
可那股“终结”法则就像有了自己的意志,极度抗拒被改造,它只想毁灭一切。
王志泽的神念像是一张大网,刚把它罩住,就被那锋利无比的毁灭意志撕开一道口子。
“哥,我来!”
王志涛眼睛都红了,不是怕,是兴奋,是那种饿了三天三夜的狼看见肥羊的眼神。
他根本不管那玩意儿有多危险,只知道那东西……闻起来“真香”!
“别乱来!那不是能量,是纯粹的规则,你吞不……”
王志泽话还没说完,王志涛已经化作一道黑金色的流光冲了过去。
他没有用任何技巧,就是最野蛮、最直接地一头撞进了那片法则暴动的核心。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从王志涛喉咙里挤了出来。
如果说之前吞噬能量像是在喝滚烫的铁水,那现在,就像是把一整个烧红的铁砧活生生塞进了脑子里,然后用万斤巨锤反复敲打。
无数混乱、冰冷、带着死寂与终结意味的信息流,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神魂。
“坚守本心!把它当成敌人,打碎它,嚼烂它!”王志ZEI的爆喝在他脑海中炸响,如同一道惊雷。
王志涛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皮肤表面,那些原本只是淡淡浮现的黑金色纹路,此刻像是被烧红的烙铁重新烫过一遍,变得无比清晰、深邃。那些纹路不再是简单的线条,而是开始扭曲、组合,形成一个个古老而神秘的符文,从他的胸口一直蔓延到脸颊。
每一个符文亮起,他体内的“噬元霸体”就发出一声震天的轰鸣。
“吃!我吃!我吃死你!”
王志涛彻底疯魔了,他放弃了思考,全凭本能催动着霸体。那不再是吞噬,更像是一场发生在他体内的战争。他的霸体就是一座绞肉机,而那道“终结”法则,就是被扔进去的顽固铁块。
“咔嚓……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的最深处碎裂了。
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那些新生的符文之中,轰然爆发!
外界,王志泽紧张地注视着那团被黑金色光芒包裹的人影。突然,他感觉到,那股狂暴的“终结”法则,气焰……好像弱了下去?
它不再是主动攻击,而是像个被摁在地上摩擦的流氓,开始哀嚎,开始求饶。
王志涛身上的黑金色光芒越来越盛,那些新生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他体表缓缓流淌。他猛地睁开眼睛,双瞳之中,竟也映照出两枚小小的、不断旋转的黑金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