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荆王爷横眉怒目,抡起巴掌就朝一个年轻男子的脸颊扇过去。
年轻男子叫南荣清嘉,生的眉清目秀,年过弱冠。
“父王,孩儿知错!”南荣清嘉屈膝跪下,“是孩儿无能。”
父王交代他除掉李持安,他用死士混进诸道军,没想到那么多人竟然杀不死李持安。
荆王爷抄起案上的棍子,高举就是几棍子下去。
“本王养你这些年,你就是如此回报本王的吗?”
南荣清嘉生生受下这几棍子,“孩儿知错,孩儿必定手刃李持安,博父王一笑。”
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若非父王收养,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荆王爷又抽了几棍子,一旁的荆王府管家看得竟然有点心疼这孩子。
王爷收养这孩子二十二年了,不是打就是骂,那身上都不知道积累了多少伤疤。
再恨那女人,那女人也死了,这么多年了,那恨都不曾消减半分,连带人家儿子都没落半点好。
“管家,饿他两天。”荆王爷交代这一句,愤愤地出了房门。
“大公子,”荆王府管家上前,“您还好吧?”
“无妨。”南荣清嘉面色平静,忍痛挨饿,早就习以为常了。
父王对他有养育之恩,教育之恩,只要父王有命,他必然遵从,哪怕是要他的命。
“小人等会给您拿着药来。”王爷那十来棍子用足了力气,大公子却忍着一声不吭。
“多谢管家叔,不用了。”脊背疼得发麻,南荣清嘉知道这次挨打影响之前的旧伤了。
他做的好,父王自然奖赏,做的不好,父王自然会惩戒他。
他被父王捡回来养,父王对他怎么样都是恩情。
“大公子,王爷还是很关心您的,您每次上了,王爷都让小人带了伤药来。”荆王府管家说起这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王爷巴不得与那女人有关的人全都死掉,留着大公子那就是以折磨为乐。
要不是他假借王爷名义,明里暗里送药请大夫,大公子早就死了。
“多谢管家叔。”南荣清嘉诚声道了谢。
他没办好差事,父王还让管家送药,他接下来要好好达成父王的心愿,让父王开心。
见大公子接受他的心意,荆王府管家就转身去药房拿药了。
看了大公子这么多年,他总觉得大公子有点像年轻时候的王爷。
荆王府管家给大公子送药之后,便回院里伏侍荆王爷。
荆王爷难得有闲情逸致点茶,用的茶具还是上好的玳瑁秞茶盏。
“英国公府和李持安有什么动静?”
荆王府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禀王爷,盯梢英国公府的人回来禀报,英国公府无异常,李持安让探事司和侦查司的人调查死士用的兵器,目前还没听说查到什么消息。”
“继续盯着。”荆王爷点茶技术不错,最后一步的咬盏做得特别好。
“是,王爷!”荆王府管家领了命令便下去,大公子后背旧伤又犯了,但他不敢和王爷禀报。
他怕说了,王爷打得更重,那大公子就没命了。
荆王世子近的身体好了不少,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好。
“良儿给爹爹请安。”荆王世子微躬作揖,沉着一张不高兴的脸。
要不是钱侧妃要他来,他才懒得过来给豺狼虎豹爹请安。
“良儿来了,身体可有不适?早间有没有按时服用宁大夫开的药?”荆王爷面色和蔼,俨然一副慈父样子。
“多谢爹爹关心,良儿一切都好。”荆王世子神情淡漠。
“坐吧,爹爹刚点好茶,良儿尝尝爹爹的手艺。”荆王爷看向荆王世子的眼神温柔有爱,两颊和眼睛带着喜色。
这还是良儿头一次主动来看他,这说明他们父子关系渐渐变好了。
对于父亲的茶,荆王世子只淡淡地看了一眼。
“爹爹今日打大哥了吗?”
他看到管家偷偷给大哥拿药了。
“爹爹没有。”荆王爷矢口否认,他家良儿最是良善,见不得人受伤害,这种小事没必要说出来扰良儿清净。
荆王世子冷嗤一声,他比府里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父亲,“爹爹打了大哥多少棍子?爹爹有数过吗?”
大哥南荣清嘉是父亲捡来的孤儿,父亲看大哥可怜,便收养了他。
但他觉得大哥应该是父亲抢来的孩子。
母妃在时说过,父亲抱大哥回来时,大哥的包被很新,绣的图样也很好看,一点都不像是被人丢掉的野孩子。
“你去看爹爹给你大哥施刑了?”荆王爷脸色略有愠怒,那些下人竟然没有看好良儿,万一他吓到良儿怎么办。
荆王世子眼眸洞若观火,“爹爹倒也不必怨怪府里的下人,您的行事,良儿没有不知道的,昨日阅武场上的动乱您让大哥做的吧!”
“您到底想杀谁啊?李持安吗?”
昨日阅武场上的事情,他托人打听了,知父莫若子,结合今日父亲打大哥的事,他猜得出父亲这件事和父亲脱不了关系。
荆王爷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病弱的儿子。
他一下不明白年纪不大的儿子是问也知道的。
但马上又敛去脸上那傻乎乎的表情,严声问,“良儿是如何知道的?”
荆王世子眸色淡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爹爹都有做了,良儿知道何足为奇。”
“倒是爹爹小看你了!”荆王爷脸色的很复杂,有因为儿子聪明伶俐而高兴,也有因为儿子言语不敬他这个父亲而不爽快。
这句称赞落在荆王世子耳中更像是笑话,曾经的父亲是真心地疼爱他,见他有一点进步便抑制不住的高兴,把他夸上天。
可知道母妃因为他的暴打而重伤死去时,他才明白,他的家是豺狼窝,他的父亲是恶虎,会把所有都残杀殆尽。
荆王世子眨了眨眼睛,沉吟片刻后,才平心静气地看向他的父亲,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