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们毁了你娘的遗物,那也是你这个不孝女造成的。你别吓唬我们,我才不怕,姜大路两口子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他们,何况人已经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张翠花的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姜海棠心口。
姜海棠意识到,养父母的死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或许,这两个人知道点什么。
不等姜海棠想明白,忽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了急促而熟悉的脚步声。
是陆良辰回来了。
“海棠?我来了,你不用怕。”紧接着,陆良辰的声音突然从院墙外传来。
姜海棠透过门缝看见丈夫,身后跟着保卫科的两个年轻干事。
她这才放心地打开了院子门走了出来。
看到自家媳妇好好的,陆良辰总算放心了。
“良辰,你来了?”姜海棠看到陆良辰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委屈,声音都带了一丝哽咽。
陆良辰看着媳妇儿如此,心疼得不得了,只恨不得立即将姜老栓两个人一人揍一顿,丢到城外去。
“海棠,你别怕,我来了,你放心,我会保护你。”陆良辰立即走到姜海棠的身边,低声安慰着姜海棠。
姜老栓听到陆良辰这么说,知道这位就是金城纺织厂的厂长,姜海棠的丈夫了,可是,怎么听名字,不像李家那个小子?
“你是什么人?是不是姜海棠这个贱人的奸夫?”姜老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质问。
姜老栓的话一出口,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这老头儿疯了吧?厂长是海棠的男人,怎么成奸夫了?”
“哎哟,笑死我了,这老两口连自家侄女嫁人了都不知道?”
“怕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应该不是亲叔婶,要不怎么可能不知道侄女婿是谁?”
姜老栓被众人的嘲笑声弄得面红耳赤,他瞪着眼睛,梗着脖子喊道:“放屁!姜海棠是李家的童养媳,她男人是李家李二狗!你们别被她骗了!姜海棠,你是不是背着李家私奔了?”
“老头子,你忘了,李家的儿子不是在城里上班?”张翠花也反应过来,立刻拍着大腿帮腔:“海棠啊,我们可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不能做丧良心的事儿,我们收了李家十斤豆子的聘礼,白纸黑字写的婚书,你姜海棠这辈子都是李家的人!”
陆良辰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眼神凌厉地扫过去。
“你们口中的李家,早就因为当间谍被判刑了,一家子人都进去了,要不要送你们进去找他们?”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这下全明白了,纷纷指着姜老栓两口子骂。
姜海棠和陆良辰两个人在厂里人缘好,因此,这些人无不是帮着他们两个的。
姜海棠或许还会顾忌这两个人是长辈,不能说太难听的话,但其他人就没有顾忌了,什么难听骂什么。
姜老栓和张翠花被骂得抬不起头,尤其是看到保卫科的干事已经掏出了手铐,更是吓得腿软。
张翠花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没天理啊!亲侄女不认穷亲戚啊!我们活不下去了啊!厂里的姘头还帮着她欺负我们老实人!”
姜老栓也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哎哟,我心脏病犯了,干部打人了……”
陆良辰冷眼看着他们的表演,转头对保卫科的干事说道:“把他们送到公安局去,就说他们涉嫌拐卖人口,敲诈勒索,还有干扰革命生产。”
“是!”两个干事立刻上前,一把架起姜老栓和张翠花。
张翠花这下真慌了,挣扎着喊道:“姜海棠!你敢让人抓我们?你就不怕你爹娘死不瞑目?!”
姜海棠原本不想再理会他们,听到这话,眼神陡然一冷,想着再多问几句。
她走到张翠花面前,一字一句道。
“我爹娘怎么死的,你们心里清楚。一定要我说出来?”
她没说完,但眼神里的寒意让张翠花浑身一抖,再也不敢吱声了。
她开始怀疑,这个小贱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是不可能啊,这个小贱人当初才多大?六岁还是四岁?
不过,几岁都不要紧,那个年龄,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翠花慌张的说道。
看着张翠花如此慌张的样子,姜海棠几乎可以肯定,养父母的死,与这个张翠花有关系。
“张翠花,我爹娘是你们害死的,你们就是为了他们的钱和房子是不是?”
张翠花更加慌乱了,立即反驳:“不是,你不要冤枉我,我怎么可能会害死他们?他们就是自己不小心才掉下悬崖摔死的……”
陆良辰是什么人,听到这些话,便已经意识到,姜海棠养父母的死,肯定与眼前这两口子有关系,就是不知道是这个女人一个人干的,还是这个姜老栓也参与了。
如果姜老栓也参与了,才是真的罪不可恕,姜大路和姜老栓可是亲兄弟啊。
陆良辰握住姜海棠的手,压低声音道:“你放心,我会让人去查了。如果真是他们害的,我绝不会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