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沈望川的笑容瞬间凝固。
宋嘉语速很急,“爸昨天上午就该到羊城了,可厂里说他没去上班,家里也没人。你赶紧问问后勤部的人,他们跟爸一起下的火车,最后见他往哪走了?”
“媳妇你别慌,我现在就去查。”沈望川立即沉声道。
“嗯。”
挂了电话,宋嘉又赶紧给宋思柏打过去。
宋思柏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戾气:“你爸的事我刚收到信儿,他们厂里的老刘今早被人发现在城郊沟里打晕了,接人的车也让人换了牌照。”
“我已经让人顺着辙印追下去,你在京市看好你妈和孩子,这边有我,天塌不了。”
话音刚落,隐约能听见电话那头有人喊:“首长,羊城的电话。”
宋思柏应了一声,对宋嘉道:“先这样,有消息我第一时间打给你。”就挂了电话。
宋嘉守在供销社的电话旁,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
沈望川怕宋嘉等得着急,不到十分钟就火速回了电话。
“媳妇。”沈望川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后勤部的人说,昨天上午火车到站后,确实有个纺织厂的人来接爸,说是厂里派的司机,姓刘,爸跟他挺熟络,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了车才跟他们分的手。”
宋嘉心里咯噔一下:“可纺织厂的人说没见过爸!”
“我知道,你先冷静。” 沈望川安抚道:“我已经请好假了,马上回来。你现在立刻回家,哪里都不要去,听见没有?”
宋嘉攥紧拳头:“不,我要去找冯俊明和许珍珍,他们肯定知道什么!”
沈望川知道宋嘉的性子,这时候拦着她只会让她更冲动。
“媳妇,你先在家等着。妈和孩子现在需要人保护。等我和大哥到了,再带你一起去找人,好不好?”
这句话让宋嘉稍稍冷静下来。
是啊,她要是走了,家里怎么办?
陆淑容本就慌得六神无主,万一再出点事……
她咬了咬牙:“好,我在家等你们。”
不到半小时,沈望川和宋哲就开着一辆军用吉普赶到。
宋嘉对宋哲道:“哥,家里就交给你了,看好我妈和孩子,别让她们出门。”
宋哲点头:“你们小心点。”
宋嘉点点头,转身和沈望川快步上车。
车子停在冯俊明住处外的巷口。
刚下车,就见前面围了不少人,还有穿制服的公安在维持秩序。
沈望川走上前,亮出军官证:“同志,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两名公安看到证件上写着正团级,立即挺直身板敬了一礼。
一名公安肃然道:“里面出了命案,死者是一对年轻夫妻。”
宋嘉皱眉,“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男的叫冯俊明,女的叫许珍珍。”公安翻开记录本。
“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望川追问。
“早上房东来收房租时发现的,我们刚到没多久。” 公安指了指里面,“根据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凌晨。”
宋嘉上前一步:“同志,您好,我是医生,或许能帮上忙,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公安本想拒绝,但看了眼沈望川的军官证,还是侧身让开:“进去吧,小心点,别破坏现场。”
宋嘉快步走进屋,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冯俊明和许珍珍倒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
宋嘉蹲下身,仔细检查着两人的伤口,眉头越皱越紧。
沈望川在外面跟报案的房东交涉,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来。
房东是个干瘦的老头,“我就是来收房租的!这俩人欠了快半个月房租了,我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推门一看就成这样了……”
“他们在这儿住得安稳吗?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公安问道。
“安稳个屁!” 房东啐了一口,“住进来没几天就被人打了,手脚都断了,说是遇着抢劫的。前阵子又被人揍得下不了床,还是我好心帮他们请的医生…… 谁知道今天过来就没气了!”
“为什么不报警?”公安问。
房东讪笑:“您们也知道,这破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丢个东西、吵个架是常事,他们自己挨了打都不报警,我哪敢多管闲事啊!”
宋嘉站起身,走到门口对沈望川摇了摇头。
沈望川跟公安打了声招呼,带着她往巷外走。
“怎么样?” 他低声问。
“死了有段时间了,公安判断的死亡时间没错。”
宋嘉顿了顿,“这两人的致命伤都在脖颈处,切口角度和力度控制得极其精准,是一击毙命。寻常混混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倒像是受过专业搏杀训练的人。”
“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沈望川接话。
“嗯,”宋嘉点头,“看着是用普通匕首造成的伤口,但从发力方式和角度来看,更像是用惯了…… 军用刺刀的人。”
沈望川的眉峰猛地一蹙:“刺刀?霓虹国人的手法?”
“我不确定,” 宋嘉摇摇头,“但这手法绝对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