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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麴凰驭龙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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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逃兵带回去的,不是故事是瘟疫
    雁门关城楼,晨雾未散,湿气如针,刺入骨髓。

    牛俊逸立于旗影之下,玄色长袍被风卷起一角,像一柄收鞘未尽的利刃。

    他指尖轻敲沙盘边缘,节奏缓慢,却每一下都敲在人心最紧绷的弦上。

    沙盘上,代表幽冥阁残部的小黑旗正缓缓南移,沿途已有三面小旗倒伏——那是脱队、疯癫、自残的标记。

    “三成。”他低语,声音几不可闻,“不是溃败,是传染。”

    身旁,麴云凰凝望南方官道,目光穿透迷蒙雾色,仿佛已看见那支残军在荒野中奔逃的狼狈身影。

    她双臂交叠,指尖微凉,袖中藏着一卷泛黄的册子——父亲遗留的军医手札。

    此刻,她脑海中正回放着昨夜那名士卒嘶声尖叫后拔刀自刎的画面。

    “名字烧进骨头里了。”她喃喃重复,唇角勾起一丝冷意,“他们不是听见了鬼,是听见了自己。”

    牛俊逸侧目看她,眸光微闪。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麴家满门忠烈,却因一道伪诏被定为叛党,父亲战死前线,尸骨未归,母亲悬梁自尽,连年幼的她都被押入死牢,靠一名老狱卒舍命调包才逃出生天。

    那些名字,那些冤屈,早已刻进她的骨血,比任何符咒都更深。

    “幽冥阁主南逃,带的不是兵,是瘟疫。”牛俊逸收回视线,声音冷如霜刃,“我们不必追,只需推一把风。”

    话音未落,李昭已疾步登楼,甲胄未卸,眉间凝着肃杀之气。

    他是镇西军中少有的活口,三年前麴家军覆灭时,他躲在死人堆里装死,靠吞雪活命,一路爬回边关。

    如今是牛俊逸最锋利的一把暗刀。

    “将军。”李昭单膝跪地,“斥候回报,幽冥阁主力竭,昨夜在青石坡歇脚,已有七人焚甲自焚,十余人疯癫乱语,口称‘火从名单上爬出来’。”

    牛俊逸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哨符,递出。

    “带十名细作,混入逃军。不许动手,不许露面。”他语速极缓,字字如钉,“我要他们每到一处驿站,便低声说一句:‘天机阁梁上那块腰牌,夜里会自己滴血。’”

    李昭皱眉:“若无人信呢?”

    “信不信不重要。”牛俊逸冷笑,“重要的是,他们开始怀疑自己听见的,是不是真的。”

    他转身,目光掠过城楼下整装待发的细作队伍,声音压得更低:“再传一句话——‘韩左使根本没死,他爹的魂托梦说,要清算旧账。’”

    麴云凰眸光一动。

    韩烈的父亲,正是当年被李元甫构陷处死的镇西大将军韩崇。

    临刑前,韩崇咬碎牙齿,血喷三丈,只吼出一句:“我儿若活,必焚尔骨!”

    如今,这句话,要从逃兵的嘴里,一句句传回京城。

    “我们要让每一个逃兵,都变成会走路的噩梦。”牛俊逸淡淡道,仿佛在说今日天气。

    麴云凰不再言语,转身走入偏殿。

    烛火摇曳中,她翻开军医手札,指尖停在“心疾篇”三字上。

    纸页泛黄,墨迹斑驳,却清晰记载着一段诡异病症:边军中有士卒因长期恐惧,竟耳窍流血,夜夜闻亡者呼名,终至神志错乱,自刎而亡。

    “不是鬼祟,是心魔。”她低声自语,“但若我们,替他们点燃心魔呢?”

    她召来镇西军医官,命其连夜配制“安神散”——药名安神,实则暗藏西域致幻香料“梦魇藤”,微量入药,可放大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药丸制成后,外表与寻常安神药无异,由商队悄悄流入沿途城镇,专售给逃兵歇脚的客栈、茶棚、骡马市。

    “记住,”她叮嘱,“不许强卖,只许‘好心赠送’。就说——‘你们一路辛苦,这是驱寒安神的良药。’”

    医官领命而去。

    她立于窗前,望着南方渐亮的天际,唇角微扬。

    不是她造鬼。

    是她,让鬼从他们心里爬出来。

    三日后,怀阳驿。

    残阳如血,照在驿站斑驳的土墙上。

    百余逃兵蜷缩在院中,人人面色灰败,眼窝深陷,像被抽干了魂魄。

    有人抱着头低声呜咽,有人反复摩挲腰牌,仿佛怕上面的名字真的会燃烧起来。

    夜风穿堂,烛火忽明忽暗。

    忽然,角落里一名士卒猛地抬头,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同伴的脖颈,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惊叫——

    (未完)三日后,怀阳驿。

    夜风如刀,割裂残垣断壁间的寂静。

    细作潜伏在破庙梁上,屏息凝神,眼底映着院中摇曳的火光。

    百余逃兵蜷缩在泥地里,裹着破甲烂袍,像一群被天雷劈过、尚未断气的枯枝。

    他们的眼白泛黄,瞳孔涣散,有人嘴里喃喃着谁也听不懂的梦话,有人突然暴起,挥拳砸向虚空,又被数人扑倒按住。

    就在这死寂与癫狂交织的夜里,一声凄厉的惨叫撕破长空。

    “他脖子上有名字在爬——!”

    亲信副将赵五斤赤目如血,猛地抽出腰刀,一刀劈开身旁同袍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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