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中能量肆意涌动,噼啪作响,星官塔的废墟在古老秘密的重压下发出呻吟。
我做好了行动的准备,伸出手,准备献出自己的鲜血作为第一个祭品。
就是此刻,一切的高潮来临了。
接着,她动了。
婠婠如幽灵般迅速,闪到我身旁,她的手腕上绽放出一抹绯红。
她毫不犹豫,一言不发地割破自己的肌肤,鲜血如雨点般落入阵法的核心。
“我的名字早已不在了,”她说,尽管血迹斑斑,声音却很平静,“让我承担一半的反噬。毕竟,魔也能成道,不是吗?”
我惊呆了,一声无声的怒吼卡在喉咙里。
我伸手去拉她,但在阵法爆炸之前,她的微笑是我唯一的回应。
血光闪耀,与古老的石碑产生共鸣,我刻在命运之线上的名字开始出现裂痕,每一道裂痕都是她牺牲的见证。
就在这时,他来了。
镇元子踏云而来,手中拿着一个紫色砂茶壶。
他给我递茶。
地脉的精华在茶中流转,茶香醉人,瞬间平息了我灵魂中的动荡,让我身体的颤抖也平静下来。
“把这茶喝了,”他说,声音如山峦般宁静,“我不干涉天道的争斗,但地脉滋养人……喝茶不算违反天规。”
怀疑和猜忌在我心中翻腾。
但我还是喝了。
一阵轻松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不是茶,”婠婠轻声说,眼中闪烁着理解的光芒,“这是‘地仙之诺’。”
混乱的能量汇聚在一起,一幅景象在我眼前展开。
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被星火环绕的巫师,正在举行祭星仪式。
古老的话语,一段被遗忘的咒语,在我脑海中回响:“以名祭天,以血酬道,断我之名,立我之志!”真相如潮水般向我涌来:这场献祭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通往自由的道路在于斩断束缚我的枷锁。
我深吸一口气,盘坐在阵法中,我的思想成了武器,成了一把撕扯我灵魂的刷子。
我意志一振,伸向意识之海,向我的名字砍去。
“我,赵轩……斩断我的名字!”
那痛苦是我从未经历过的,仿佛万根银针刺穿我的心灵和灵魂。
我的本质正在分裂。
意识之海中的名字破碎了,碎片旋转着,然后爆炸进入阵法的核心,与血光和星律融为一体。
天摇地动。
大地变色。
天空中的星星似乎都扭曲了,无形的命运之网发出呻吟,在压力下裂开。
婠婠紧紧握住我的手,她的星光和魔血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幅反抗天道秩序的锦缎。
遥远的昆仑山上,西王母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不仅是她,十二股古老的气息将它们的精华注入白虎星旗,将其变成了星祭血卷。
“今天,我们重新定义天命,执行无名之灾的劫数!”
就在她的话语在天空中回荡时,一道灰色的光芒,一道天道愤怒的闪电,向下猛冲,一道死亡射线直接瞄准了阵法的核心。
然后,在虚空中,一只第二只眼睛睁开了,冷酷而古老,注视着这一幕的展开。
“……这场献祭太像他陨落前的那一笔了。”
阵心星律流转,上古无命者留下的符文仿佛沉睡的巨兽,在赵轩的气息牵引下缓缓苏醒。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起一点星芒,正欲刺破掌心,以自身精血为引,彻底激活这座逆天大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倩影疾如鬼魅,骤然闪至他的身前。
是婠婠。
不等赵轩反应,她白皙的手腕已划过一柄锋锐的魔刃,一串血珠决绝地甩落,精准无比地滴入反阵图最核心的阵眼之中。
“你!”赵轩瞳孔猛缩,伸手欲拦,却已然迟了。
鲜血落入阵心的瞬间,整座废墟猛地一颤,那沉寂的符文仿佛被灌入了最狂暴的烈酒,瞬间燃烧起来,血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将阴沉的天空都映照得一片妖异。
“我的名,早就不在天道之录中。”婠婠脸色因失血而苍白,嘴角却勾起一抹凄美而决绝的笑意,“我早已是无名之人,用我的血做引祭者,最是合适。至少……能替你扛下一半反噬。”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赵轩心头巨震,一股暖流混杂着怒意涌上心头。
他怎能让一个女子为他承担这足以魂飞魄散的风险?
“胡闹!”他低喝道。
婠婠却只是笑着摇头,那笑容里有释然,更有某种疯狂的执着:“你曾说,星火入魔,魔亦可成道。既然你要祭你的名,那我便与你共祭。黄泉路上,总归不那么寂寞。”
话音未落,那冲天的血光竟与星官塔顶端那块饱经风霜的残碑产生了强烈共鸣。
嗡鸣声中,残碑之上,两个由星光构成的古字虚影缓缓浮现——赵轩!
然而,就在“赵轩”二字显现的刹那,其笔画竟开始寸寸崩解,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侵蚀,预示着一场恐怖的献祭,已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