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始于一声轻响。
那声音,宛如丝线断裂的低语……意味着终结。
风长老,该死!
他面容扭曲,眼神迷离,鲜血在长袍上蔓延开来。
我捕捉到他最后绝望的恳求,他的声音薄如纸张,“三百六十天机锁……帝俊血脉……”三百六十座锁?
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接着是那块黑玉简,他最后的生命力已经在消散。
我毫不犹豫地调动自己的火焰。
烧!
玉简溶解,露出……一幅星图!
三个弱点,每个都是一场赌博:太阳的核心、星河的交汇处,还有……帝俊自己的本命元胎?
大胆。
疯狂。
但有可能。
这是一条路。
一阵冷风扫过荒凉的战场。
阴气浓重而刺骨。
我能感觉到它。
然后,是她。
一个幽灵般的身影,几乎难以察觉,但却无比真实。
婠婠。
她飘浮在我面前,脸上刻满了痛苦。
“若不断,何来新生?”她问道,话语在虚空中回荡。
她在消逝。
她的生命之火闪烁……然后,她谈到了牺牲,谈到了重生之前的毁灭。
天魔印已经造成了伤害。
现在,那支断笔,我昔日的盟友,我的武器,已经准备好了。
她剩余的灵魂之火从她的幽灵形态中涌出,流入断笔,化作第五片叶子,血红色,绽放而出,如血莲般迷人。
在我能回应她最后的话语之前,她消失了,她的灵魂得到了解脱。
“我还你洛阳初见时,那一缕命火。”她留下这句话,我们在洛阳初次相遇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然后,我知道我必须做什么。
很快,从远处传来镇元子清晰如钟的心灵低语。
他已经将风长老的星图与地书残片合并。
确认了:帝俊的本命元胎,是关键。
镇元子冷静的指示,一道明确的命令:“以‘断’字直刺元胎。”行动的时刻到了。
断笔。
我将它蘸入血中,笔毛颤抖着,战斗中刚刚流出的太一的魔血将它们染成了深红色。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气味——血、火和创造之力本身。
第五片叶子脉动着,与一种我以为无法存活的生命产生共鸣。
将它蘸入血中是我仅有的办法了。
现在,我的手紧紧握着断笔,空气中充满了原始的能量。
我周围的废墟似乎都在弯曲,被我的力量所吸引。
我聚集起生命之火,万千世界的力量。
“断”字开始在空气中形成,闪烁着血与金的光芒,是一种预兆。
天空本身似乎也在期待我即将要做的事。
在笔画完成之前……在最后一点落下之前……它击中了他。
帝俊。
在那一瞬间,一阵尖锐而痛苦的疼痛袭来。
他的脸因难以置信而扭曲,他至高无上权力的象征——周天星斗幡,出现了裂缝。
一道细微的裂缝!
不可能!
“他……还未写完,竟已伤我本源?!”他的震惊坚定了我的决心。
我看着他,知道:这不会是一场战斗,而是一个结局。
我轻声宣告,如同命运的低语:“这一笔,断的不是星,是你的命。”断笔悬在空气中,“断”字成为毁灭的灯塔。
世界的结构即将被撕裂。
宇宙屏住了呼吸。
舞台已经搭好:断笔蓄势待发,即将落下。
那一声轻响,宛若九天之上最坚韧的仙金被凡铁敲碎,刺入赵轩神魂深处。
他猛然回首,只见血泊之中,风长老残破的身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飞灰,那是妖印彻底爆裂,神魂即将离散的征兆。
“风长老!”赵轩目眦欲裂,一步踏出,已至跟前。
风长老的头颅无力地靠在断壁上,双目中的光彩已如风中残烛,他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焦黑的怀中掏出一枚漆黑如墨的玉简,死死攥住。
他看着赵轩,浑浊的眼中竟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赵轩……你以为……我……是唯一的暗子?”他每说一个字,口中便涌出大股夹杂着神魂碎片的黑血。
“妖庭……在十二洲……埋了……三百六十座天机锁!”他的声音嘶哑而急促,仿佛在与死神赛跑,“锁住的……是这方天地的气运!周天星斗大阵……不过是……最后的绝杀!想破阵……必先断锁!”
“如何断锁?”赵轩急声追问,命火涌动,试图为他续上一线生机。
风长老却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份力量。
“唯有……以妖皇至亲之血……为引……才能……破……”
话音未落,他头颅猛地一歪,眼中最后的光芒彻底熄灭,魂飞魄散。
那紧握玉简的手,也随之松开。
赵轩俯身,沉默地拾起那枚尚带着余温的玉简。
他没有丝毫犹豫,指尖一弹,一缕金色的命火瞬间舔舐而上。
玉简并未被焚毁,反而像是被激活的烙铁,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最终在虚空中投影出一幅诡异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