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口罩遮盖住她所有的面红耳赤。
    “我……先出去。”
    简棠“砰”的将浴室的门阖上,玻璃门隔绝视线,她看向套房内固定电话的方向,她想也许应该可以联系酒店经理。
    她正欲抬步,身后的浴室内便传来男人警告的声音。
    “不要向任何人泄露我的行踪。”
    简棠有些怀疑他在自己背后按了摄像头,不然怎么会那么精准猜到她的想法。
    不能联系外面的人,简棠却不想跟他共处一室,好在房间足够多,简棠进去就将主卧的门反锁。
    “噗通。”
    一阵巨大浪花四溅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闷吭。
    简棠眉心狠狠一跳,连忙起身出去查看。
    浑身湿透发丝还在滴水的沈邃年撑着长腿坐在浴室门口,前额一侧还在流血。
    简棠朝他身后的浴室看了眼……水漫了一地。
    显然他刚才起身时,摔倒了。
    “会上药吗?”沈邃年掀起眼眸,问她。
    许是港城夜色太迷离,不然她怎么鬼使神差的真去给他拿医药箱。
    沈邃年看着站的离自己两米远,将医药箱举向自己的小姑娘,她躲避不愿意靠近的意思太明显。
    他没接,简棠举得胳膊酸,好看的眉头一皱,就准备随手放到一边,却见——
    沈邃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解衬衫扣子。
    她瞪眼:“你干什么?”
    沈邃年幽暗的眸子望着她,解扣子的手停下,却在下一瞬直接拽开余下的扣子,那紧紧包裹在身上的单薄布料应声撕裂。
    胸是胸,腰是腰,宽肩腹肌,水滴滑落入裤。
    简棠跟陈泊舟纠缠的那七年,纯爱的只停留在接吻,陈泊舟在她面前都没有坦诚相见过,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视觉冲击。
    大脑陡然的空白,让她完全忘记反应。
    沈邃年深沉的眸底明明灭灭:“背后看不见,烦劳。”
    他微微侧过的肩膀,露出后背一片青紫,刚才摔的不轻。
    简棠所站的位置,除却看到他后背的伤,更多的是能看到他不着寸缕的腰身扭动时,那通身流畅优美的线条,如同上帝的杰作。
    他冷冽的气质像伏特加凛冽划开喉咙,每次见面都是气势逼人,这一刻,却在她这个“陌生人”面前,有了丝丝柔软。
    简棠歪想,这样好的皮囊,不当港城太子爷,也不缺生意。
    她饱了眼福,却并不打算给他上药,放下药箱,重新回了主卧。
    被冷待的沈邃年瞥了眼自己脱掉的上衣,剑眉拧了拧,无声的捏着指关节。
    因为沈邃年的忽然闯入,简棠睡得比昨天还要晚。
    凌晨三点才零星有了点困意。
    凌晨四点,沉睡中的简棠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感觉自己床边好像坐了一个人。
    那人沉默注视着自己,轻柔牵起她的手把玩,又情不自禁的拿着她的手贴在他面部摩挲、轻吻。
    “小海棠,欢迎来到,港城。”
    这道声音很低很低,简棠听不真切,就又沉沉睡去。
    凌晨五点,沈邃年走出总统套房。
    等候在外面的周稚寒,顶着一张奶狗娃娃脸眼神促狭而暧昧。
    谭致远打量着沈邃年裹着的浴袍,垂眸看了眼腕表:“五个小时?”
    老房子着火,也未免烧的太烈。
    沈邃年点了支烟,“她不是你们打趣的对象。”
    哪怕只是三言两语。
    ——
    简棠睡到中午才醒,她看着床头柜上点燃的助眠熏香,眼中闪过狐疑。
    她昨晚点过熏香吗?
    简棠挠了挠长发,触碰到戴口罩戴了一夜的耳朵,耳后被拉扯的很疼,她摘下口罩用手蹭了蹭。
    在走出卧室时还是重新戴上。
    套房内已经不见沈邃年的身影,桌上留下他龙飞凤舞的字条:多谢。
    简棠抬手将字条丢入纸篓,昨晚没泄露他的行踪,算是偿还他在拍卖行将她亡母的项链相让。
    她跟他的恩怨,一码归一码。
    抬手时,简棠看到手背的红痕,像是吻痕?也像是被蚊虫叮咬。
    指腹搓了搓那痕迹,她脑海中不期然就浮现出昨晚的那个梦。
    梦境中有人坐到她的床边,在……亲吻她的手指。
    简棠浑身一泠,昨晚这套房内,除了她,就只有沈邃年!
    她快速到浴室内,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脖颈和身体的其他部位,确认再没有其他不妥后,这才稍稍松口气。
    “可能是我想多了。”
    她昨晚睡觉前再三确定反锁了房门。
    在港城的第四天。
    简棠傍晚时分忽然发现窗外的雨停了。
    她心中惊喜,连忙要给航空公司打电话,询问飞机检修的效果。
    机长咽了下口水,含糊表示,十分钟后给她回电,会给出一个具体结果。
    简棠同意了。
    机长握着手机,匆忙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杨秘书,这雨停了,我们这边怕是不好再拖延。”
    身处在气象局的杨秘书,悄然望了眼不远处的高大身影:“这雨还会再下两天。”
    十分钟后。
    站在落地窗边的简棠看着又下起的雨丝,气恼的鼓起了腮帮子。
    怎么下起来就没完了?
    在她心情烦躁时,酒店经理温声来敲门,“简小姐,雨天不适宜出门,今晚有场蒙面舞会,女士以面具遮面,很是轻松,期待您的参与。”
    百无聊赖干着急的简棠看着酒店经理装在盒中的精致面具,答应了邀请。
    她没带什么礼服,就随便穿了条浅黄色吊带修身裙去现场。
    舞会在酒店最大的一个厅举行,华丽的水晶吊灯是现场最不值一提的景观。
    “内地出了悬赏寻人启事,凡是提供这位简姓小姐信息者,都能获得十万到五十万不等的奖金。”
    “内地婚变的那位?怕是家族企业大跌,用这种手段来营销试图挽回口碑。”
    “怕是之前所谓情深示爱,也都只是营造的深情人设,如若真的有情,又怎么会出轨继妹……”
    “……”
    坐在角落吃点心的简棠没想到在港城也能听到自己的八卦。
    陈泊舟能做出在网络上悬赏她消息这件事情,简棠并不意外。
    “这位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当这道声音响起的一瞬,周遭都变得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