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那星相如何。
    天有异象,北斗南移;紫薇黯淡,贪狼破军。七星巧做连珠;月日天克地冲,诸星行道,喧宾夺主。
    此天数变化,莫过神器更易;山河社稷变更,阴阳即判,乾坤扭转,将成定数。人言观天象,知天意。
    此便是上天告之众生也。
    “暗就暗吧,天相、星相什么的也都是虚妄之说,又何必去在乎。”
    张泽只略微思考,一笑带过。
    漫天星辰,美不胜收,又有佳人在侧,何苦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随心所动,只求一念头豁达,至于什么星象,什么不祥,任由去了。
    没有执念,不会迷茫,青鼎中感悟过时间的流逝,在生与彼岸之徘徊。
    不知不觉,早已达到一个境界。
    【破四执,众生相】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看流光划破黑暗,天边露出一抹鱼白,暖色的阳光刺破云层洒落,再到日落晚霞,启明星熠熠生辉……
    时间如白马过隙。
    年华只瞬间斑驳。
    精神于肉体前超脱。
    为逍遥游,圣人散仙之道,看透,一念便可超脱,可即便这样的人,也还有放不下的心结,想要去做的事。即便明知天意。也要与天争上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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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州(原冀州)河内之地,相传曾有大贤在此治水,因此得名。
    东边与雍州接壤,南界横山【益州秦岭】西距黄河,土宜三种。
    善水草,宜畜牧,兵家必争。
    数十年治水,千年后决堤,百万生灵涂炭……天灾?人祸?想要搞清楚造成这场浩劫的真正原因,就在这里。
    “呼,耗费时间比想象中的要长呢。”终于抵达了禹州地带,张泽也终于松了口气,一路避开各处关隘,穿过叛军区,不知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没办法,实在不敢托大。
    被那些叛军发现抓住的话。
    后果大概……啧。
    张泽摇了摇头。
    有些庆幸之前一直都呆在御书房,在那里获得的都是些十分有用的知识呢,虽然没有提升多少政治敏感。
    然累积的知识难以想象。
    五花八门,囊括了地理地志,即便不说十分了解,但脑海中也是有一张简略的地图,才不至于绕来绕去。
    可即便是这样,前后也搭去了两天的时间,才在将进黄昏时分。
    接近禹州境外。
    “就在前面那片林子落下吧,虽然现在加快速度赶路的话,或许可以在宵禁前抵达最近的城池,但……”
    张泽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脑海中想到那个人。
    他却是自顾自的嘲笑自己:“这般谨慎做何,若那个男人有意的话,我也不过是一直活跃在他的视线中罢了。”
    那是摄政王,曾与太祖并肩的强者,世界的顶点,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强,史实记载的也只有寥寥数语。
    对于那种强者。
    张泽其实还是有些摸不准的。
    这倒也不能怪他。
    兖州一行。
    张泽已经多少意识到了些什么。
    那便是有没有他这个人,对于那位摄政王,也许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在这种情况下。
    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所谓的棋局都会成为泡影,或许应该说是宛如摧枯拉朽,被绝对的力量掀翻。
    尽管很不想承认。
    但秩序的底层逻辑确实是暴力。
    如果不是为了确认某些事情。
    张泽从兖州直接南下,进入徐州,然后再转江南扬州,这一条路线完全可以避开身处禹州的摄政王。
    但他太想知道真相了。
    百万生灵涂炭。
    就真的只是一场天灾?
    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另外,如果摄政王真的一直在背后看着,那这也将会是一次试探。
    “只要不太过分,应该没事吧?”张泽不止一次的做出了这种假设。
    若是他自己一人去的话,那倒也是真的没什么可顾忌的,风险是大了点,然,此行若能安然无恙,在今后各方面的布局,都能够起到重要的作用。
    只可惜,身边有了羁绊,凡事都需斟酌而行,这大低是心锁了,效果比任何控制手段都要强大,无可比拟。
    有流火落入小林。
    张泽收起锈剑深呼了口气,长途的飞行,一路少有休息,即便体内流倘着品序极高的血统,又有紫霄剑这样的帝兵做为媒介,也是差点将他榨干。
    这感觉让他想起了之前,被那个不知从何而来名唤海月的女人折腾,像做了一场噩梦,醒来后身心俱疲。
    张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尽管知道那是现实。
    但潜意识里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他,还是固执的认为那只是一个噩梦,不信世上怎么会有那种荒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