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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比是如何修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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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笑坟立碑,写着“装神者葬此”
    赖雪的闭关室里,七盏青铜灯已燃尽六盏,灯油在灯壁上结出深褐色的痂。

    她跪坐在蒲团上,指尖还凝着未散的法印,眼尾浮着青黑,却比七日之前更亮——那是推演到关键处时,灵识灼烧的光。

    "反笑种残魂......"她对着虚空呢喃,最后一盏灯"滋啦"一声,灯芯爆出个灯花。

    这七日里她翻遍《阴司残卷》与《野神消弭录》,连最偏门的"遗忘咒"都试了三回,终于在今早寅时,看到了残魂的命门。

    门"吱呀"一响。

    卜凡探进半张脸,手里拎着个油纸包,芝麻香混着热乎气飘进来:"赖仙子,您这闭关闭得比我蹲茅坑还久,再不吃我买的糖油饼,可就要凉成石头了。"

    赖雪没接,指节抵着眉心:"它现在没法凝形,只能寄生在'被记住的悲情'里。"她抬眼,眼底是少见的郑重,"有人为它掉一滴眼泪,它就长一寸;有人为它叹一口气,它就壮一分。

    要杀它......"

    "得让所有人都不记得它?"卜凡咬了口糖油饼,腮帮子鼓得像仓鼠,突然噎住,猛捶胸口,"咳咳!

    合着这玩意儿是靠当怨妇活着的?

    那好办啊!

    咱给它办场全天下最热闹的葬礼,把它的坟头蹦成迪厅——到时候谁还哭得出来?"

    赖雪被他气笑了,接过他递来的茶盏:"你倒是会抓重点。"

    三日后的南荒。

    卜凡踩着铁锹,裤脚沾着泥,正指挥几十个修士挖"笑坟坑"。

    深九丈的土坑里,底铺着掺了狗尾巴草的泥偶残片——那是前几日被他用臭袜子泥偶引出来的伪野神残骸;四周立着半人高的木牌,每个牌位上都用朱砂写着"某某某,因装神被笑死",风吹过,木牌"哗啦"作响,像在念顺口溜。

    "再往下挖半尺!"他扯着嗓子喊,转头看见赖瑶踩着高跷晃过来,发间别着朵塑料红花,"瑶光,百姓都到齐了?"

    "那必须的!"赖瑶甩了甩手里的铜锣,铜锣上还粘着没擦干净的浆糊——今早她挨家挨户贴告示,"七城百姓排到山脚下了,连卖糖葫芦的老张头都带着他那串'被狐仙骗钱'的笑话来凑热闹!"

    日头升到头顶时,坟坑四周已围得水泄不通。

    赖瑶蹦上临时搭的木台,铜锣"哐"地一敲:"各位老少爷们儿!

    今儿咱不是哭丧,是送瘟神!

    谁能把'被神骗'的事儿编成笑话,就往这坑里扔!

    扔得越乐,那破残魂死得越快!"

    "我先来!"前排挤进来个穿花袄的婶子,叉着腰喊,"去年有个道士说我家灶王爷显灵,要三斤猪头肉供着——结果我刚供上,我家狗就把猪头叼走了!

    那道士跑得比狗还快,鞋都掉一只!"

    哄笑声炸成一片。

    泥偶坑里的泥偶突然泛起微光,像被风吹动的萤火虫。

    卜凡蹲在坑边,盯着泥偶上流转的光纹,嘴角咧到耳根——这是"剩饭泥偶"在吸收笑念,他特意用百姓吃剩的馒头捏的,最能沾人间烟火气。

    "我来说!"个小年轻挤上台,脸涨得通红,"我上个月在城隍庙求姻缘,香客说那神特灵——结果我求完第二天,相亲对象说我长得像庙里的小鬼!"

    笑声更响了。

    泥偶的光纹连成一片,坟坑底传来"嗡嗡"的震颤,像有个闷在瓮里的笑声在打滚。

    第七日辰时。

    紫菱站在坟坑旁的高坡上,星钥在掌心发烫。

    镜面里的数据流翻涌如潮,那团黑铃状的残魂被挤到角落,正疯狂蠕动着,试图裹上最后一层"叹息"。

    她指尖掐进掌心,指甲盖都泛了白:"它在攒最后一口气......"

    "攒吧,攒得越足,炸得越响。"卜凡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手里晃着截烧焦的神像手指——这是他从被雷劈的山神庙里捡的,"我让赖瑶把七城最会讲段子的都请来了,等会儿够它喝一壶的。"

    日头移到正中央。

    卜凡跃上坟头,神像手指往嘴边一凑——这是他特制的"扩音器","各位!

    今儿不是送葬,是庆功!

    往后谁要是怀念什么天道神权,你就问他——"他故意拖长音调,"你家祖宗的牌位,是不是也在这儿跳过《尿裤子小品》?"

    哄笑掀翻了天。

    赖雪站在坑边的石台上,双手结出复杂的法印。

    七盏青铜灯重新被点燃,幽蓝火焰凝成一道光链,直贯地心。"笑核归零阵,启!"

    地脉突然发出闷吼。

    那团黑铃发出尖啸,试图冲开光链,可下一刻,万千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有小孩学驴叫的破锣声,有老汉唱跑调山歌的颤音,有修士把咒语念成"馒头三斤,咸菜两碟"的顺口溜......黑铃在笑声里扭曲、膨胀,最后"砰"地炸开,化作一阵带着酸菜味的风,掠过七城。

    紫菱的星钥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数据流里的悲核数据彻底蒸发。

    她望着那阵风卷过田间地头,卷过茶馆酒肆,突然笑了:"它被笑碎了,连渣都没剩。"

    笑坟封土那日,碑是用臭袜子泥偶烧的,刻着"装神者葬此,笑到者永生"。

    夜里,紫菱坐在碑前,星钥突然震颤起来。

    她凑近一看,瞳孔微缩——野神图谱上,原本只有野神名字的地方,开始爬满普通人的名字:卖糖葫芦的老张头,穿花袄的婶子,学驴叫的小孩......这些名字交织成网,竟与地脉纹理重合。

    "新的天道......"她轻声说,"不再有神,但处处是神。"

    卜凡躺在碑顶啃烧饼,饼渣掉在"永生"两个字上。

    他望着满天星斗,嘟囔:"装神不怕,就怕没人笑你。

    一笑,你就输了。"

    风突然大了些。

    碑前的泥偶齐刷刷转了个身,"噗"地——每个泥偶都放了个响屁。

    笑坟封土三日后。

    夜半时分,南荒地底传来极轻的"咔嚓"声,像有块沉睡的石头,裂开了条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