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定元年春,太师府的海棠开得正盛。
顾京元伏案批阅奏章,青玉笔杆在指间转了一圈,墨汁溅在袖口,洇开一朵小小的花。
他皱了皱眉——这动作像极了她当年批阅公文时不慎染墨的模样。
窗外忽有细雨飘落,打湿了案头那本《河工疏议》,那是陆青黛生前最后修订的典籍。
“太师…”管家在门外轻唤,“新上任的那位探花郎携礼求见。”
笔尖微微一顿。
他入仕几十年以来,这般堂而皇之登门拜访的官员已经少了很多。
真是不知这探花郎到底是带了什么礼,竟敢这般堂而皇之的求见他?
顾京元搁下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那枚玉连环——娘子赠的所有物他都细细妥帖的收着,唯有此物,日日都系于身上,不敢忘怀。
他拧了下发酸的眉心,儒雅清隽的气质未变,随口道,
“带去偏厅。”
若这探花郎的礼是什么治国安民的良策也就罢了,若是旁的……顾京元不会让此人出现在大虞的官场之上。
整理好公文,顾京元又一次给书房主位上的牌位和画像上了香,这才离开书房。
雨丝渐密,太师府里头景致都是依照昔日帝师府的景致修缮的,府里处处都是陆青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