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来了?”
大丫听到身后一道柔柔弱弱带着惊喜的声音传来。
她急忙转过身来去,看向身后的来人。
身边的女孩说:“姐姐,这是我妈!”
大丫点头。
映入眼帘的女人,留着齐耳的短发,虽然干糙无光的头发里夹杂着许多白发,但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干练利索的感觉!
女人的个子,确实如李婶所说,不太高,不到一米六。
这样的身高在大多数的女人当中,属于正常身高吧,一米五八的样子。
一双眼睛也是清澈干净,带着微微的笑意。
一张干瘦腊黄巴掌大的小脸上,因为笑意,把脸上的细纹如水波荡漾给晕染开来。
但脸上的皮肤虽有些蜡黄,却无斑斑点点和灰气,可见身体内脏都是健康的。
她的身体因胳膊臂弯处挎着一个竹篾编制大马篮的重量,使得头有些向前倾。
身上穿的衣服也有些发白,但很干净得体。
虽然岁月蹉跎使人老,但小姨整体来说,还可以。
养一养,吃起来,也算是一个清秀的美人吧!
“秀兰,你买菜去了?
我和凤儿从街上走过,咋没看到你呢?”
李婶急步上前,伸手把小妹胳膊上的菜篮子给提溜过来。
“我也没看到你们啊,大姐,她叫凤儿?名字好听!
不像我家两个孩子,名字都是这么随意,叫小葱、小蒜、小石头。”
大丫笑:“小姨,嫌不好听,不是还有大名吗?上学总得要起个学名吧?”
小姨眼神有些黯淡,说:“小葱和小蒜都没上什么学,小葱上三年级就下来割猪草,下田干活。
小蒜读了五年级,小学毕业,她奶奶死活都不让她们上,她们奶奶说女娃要上什么学?又不是男孩子!
唉!我是不是很没用?当妈的却护不住自己的孩子?一天天的活干的可不少,一年到头连十块钱都难见到!
若是早分家,就好了!”
一直默默用麻绳扎芦苇的邱老二,开口说道:“秀兰,都是我没用,让你跟着我吃苦了!”
“哟,这篮子里还买了一大块猪肉嘞!”
李婶忙岔开话题。
李秀兰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二哥,勇子和强子都拼命地干活,帮我盖房子,我不付工钱,饭食上怎么也得买点肉菜,不能亏待他们。”
李秀兰说着话又看向大丫,对李婶说:“大姐,这女娃子是主家的闺女吗?长得可真好看!”
“小姨好,我叫金凤,不是雇主家的女儿。
今天我特意跟大姨来看你的,顺便看看你今天可能走得开?
如果能,下午就跟我一道过去吧。”
李秀兰一听,上前一步抓住大丫的手,激动的说:“能!能!能!
我早上工一天,早一天算工资!”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看我家这情况,穷的太狠了!
分家分得八百块钱,根本不够盖这三间厢房。
你看我家搭的这棚子的树棍,从老宅那边拉过来,老太太都不给!
还是我姐强势,能克住老太太,才拉过来的!
这女孩子找婆家,一定得看婆婆可是个明事理的!要不然专捡那孝顺的好欺负的拿捏!
我家的孩子他爸,是个孝顺的,从不敢忤逆长辈,挣多少上交多少,连个私房钱都不藏。
反倒头来,我们娘几个大人孩子花钱还要伸手问婆婆要……
而我就是那个好欺负好拿捏的!”
邱老二起身,他的头微微前倾,大概是疏缓腰部不适吧?
他走到李秀兰面前说:“看,人家孩子初次来咱家,买了那些礼物,你赶紧做饭吧,别说那些以往的事了!
我傻也傻到头了,你苦也苦到头了。
咱们的日子就从新开始吧。
吃过饭,你就和这闺女子一块儿去吧。
家里面,反正小葱小蒜都能做饭,也不用担心家里。”
李秀兰抹去眼角的泪水,用力地点头,“嗯!”
大舅李耕,大手一挥,“干活,干活,争取今个把瓦上齐。”
大舅一发话,两个外甥立马动了起来,踩着木梯,又爬上房顶。
小葱小蒜也忙着用麻绳扎芦苇。
把芦苇扎成茶杯粗的长条个子,这样搭在房梁棒上,有担力。
李勇和李强兄弟两个,一人站在一面房梁木上,用细长竹竿把芦苇笆用麻绳缠绕给固定住。
两个舅舅负责把扎好的芦苇个子往屋顶上传递。
大丫见状,也忙顺着木梯爬上房去。
她直接站在脊木上方,接芦苇笆子。
这下子杨勇杨强两兄弟立马就轻松多了。
还没到晌午,屋笆就系好了!
几人就开始把泡好泥土掺一点稻草糠,穿着水鞋在泥里踩。
用爪钩子和锄头勾拉,把泥和透。
大丫看到李秀兰在简易的灶棚里忙碌的身影。
确实如李婶所说,做事麻利,手快腿快,如勤劳的小蜜蜂。
李婶只管坐在灶口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