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冥已经拎着把蓝白条纹的遮阳伞跑过来,手里还攥着瓶防晒霜,塑料瓶在阳光下泛着光。
“搞定了,就在这搭吧。”
他身后,银侍正抱着两把折叠躺椅快步跟上,外袍搭在臂弯里,另一只手还拎着卷野餐垫,垫角绣着海浪纹。
“教主大人,躺椅给您放这?”
他把东西往沙滩上一搁,动作麻利得像个惯常摆摊的。
云冥点头,弯腰撑开遮阳伞。
伞骨 “咔嗒” 展开的瞬间,一片阴凉立刻罩下来,刚好够遮住两张躺椅。
清澜望着银侍铺好的野餐垫,蓝白格子上还印着细碎的贝壳图案,忽然觉得玄霜的安排虽处处藏着 “意外”,却细致得让人心里发暖 —— 连防晒霜瓶身上的 SPF50 + 字样,都像是特意为海边的烈日量身定做的。
海风裹着远处孩童的笑闹声漫过来,在遮阳伞下打了个旋,忽然就静了。
阳光透过伞面的缝隙,在清澜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像撒了把碎金。
她在躺椅上坐下,看着云冥拧开防晒霜的盖子,指腹蹭过冰凉的瓶身,忽然意识到一个让心跳骤停的问题。
“那个……”
清澜的指尖蜷缩起来,抠着躺椅的藤编缝隙,声音细得像蚊蚋,
“防晒霜…… 是要帮忙涂的吗?”
云冥正挤着防晒霜,乳白的膏体在掌心堆成小小的丘,闻言抬眼,理所当然地说:
“不然呢?后背自己哪涂得匀?等会儿下海,晒伤了要疼好几天的。”
“轰 ——”
清澜的脑子像被扔进滚水里的茶叶,瞬间乱成一团。
她能感觉到脸颊在发烫,连耳尖都烧得厉害,视线落在云冥敞开的防晒服领口,落在他后背隐约可见的伤疤上,呼吸忽然变得急促。
“那、那……”
她结巴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我、我先帮你涂吧!”
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云冥也愣了愣,随即笑了,把防晒霜往她手里一塞,刚挤出来的也蹭到了清澜的手心当中:
“行啊。”
他转过身,干脆利落地脱下防晒服,露出线条分明的后背 —— 旧伤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浅白,像被刻进肌理的勋章,却意外地不难看。
清澜捏着防晒霜的瓶子,指节都在发颤。
乳白的膏体蹭在指尖,带着点微凉的触感,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掌心刚贴上他的后背,就觉出他肌肉的紧绷。
“那个…… 我、我下手可能有点重……”
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树叶,指尖笨拙地把防晒霜抹开,冰凉的膏体混着她掌心的汗,在他背上晕开一片湿痕。
云冥的后背很烫,像被阳光晒透的礁石。
清澜的指尖偶尔蹭过旧伤的疤痕,他会几不可察地颤一下,让她的心也跟着揪紧,慌忙放轻力道,却把防晒霜蹭得更不均匀了。
遮阳伞外的海浪声一下下拍过来,像在为她擂鼓。
清澜看着自己在他背上留下的白色痕迹,忽然觉得这午后的阳光,比刚才套圈时的铁环还要烫人 —— 烫得她指尖发麻,烫得她心跳如擂,却又舍不得挪开手。
“好了吗?”
云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点笑意。
清澜猛地回神,慌忙收回手,掌心还沾着没擦净的防晒霜,黏糊糊的。
“好、好了!”
清澜把防晒霜瓶子塞还给他,指尖都在发颤,脸颊红得像浸了胭脂,连脖子根都泛着粉,
“该、该你了……”
云冥转过身,手里还捏着那管防晒霜,乳白的膏体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他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像揉碎了的星子:
“那我来了?”
清澜立刻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得像受惊的蝶,身体却绷得笔直,活像只等着挨打的小兔子,偏又乖乖地没动。
“清澜,先躺好。”
云冥看着她趴在野餐垫上,肩膀缩成一团,胳膊肘都快戳进沙子里,忍不住笑,
“这样缩着,怎么涂啊?”
清澜咬着唇,僵硬地把胳膊展开,在垫子上趴出个大大的 “大” 字,连脚趾都绷得蜷起来。
那模样实在太过乖巧,反倒弄得云冥哭笑不得,指尖在她发顶轻轻敲了敲:
“不用这么紧张。”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云冥耐心地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僵直的胳膊往身侧挪了挪,指尖触到她腕间的细汗,温温的。
清澜只觉得后背有股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像海风带着阳光的温度,让她的心跳又乱了半拍。
“要不…… 还是算了吧?”
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刚落音,就感觉到云冥已经把防晒霜挤在了手心,冰凉的触感透过空气传来。
“呀!”
当带着凉意的防晒霜被轻轻拍在腰上时,清澜猛地尖叫出声,声音又脆又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不远处几个遮阳伞下的人纷纷探过头来,目光在他们这边打了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