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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巅峰:从一等功开始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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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疑点
    “当时的情况是死者先掀了王大龙的桌子。”

    他的解释带着仓促,像在背诵早已备好的台词:“监控显示,死者手里还攥着啤酒瓶,有攻击意图。”

    他忽然合上卷宗,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整个办案流程符合规定,法院也采信了我们的意见。”

    郑青云注意到他合卷宗时,手指在“补充侦查”的字样上顿了一下。

    “补充侦查为什么只做了一次?”

    他重新翻开那页,铅笔标注的“需核实目击者”被圆珠笔重重划掉,留下深色的痕迹:“按照规定,复杂案件可以退回补充侦查两次。”

    书记员突然咳嗽起来,声音大得不合时宜。

    赵逢春趁机喝了口茶,喉结滚动的动作格外明显。

    “当时考虑到双方都有过错。”

    他的解释越来越含糊:“而且死者家属情绪激动,想尽快结案平息事态。”

    窗外的麻雀撞到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抗议。

    郑青云把卷宗翻到最后一页,送达回证上的签名歪歪扭扭,像是在极度慌乱中写下的。

    “王大龙的讯问笔录。”

    他指向其中一页,“这里的签名与前面不一致,是怎么回事?”

    墨迹的深浅明显不同,像是有人代签后补的。

    赵逢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抓起电话的动作带着掩饰。

    “小周,把王法医叫来。”

    他对着听筒说话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对,马上!”

    放下电话的瞬间,他碰倒了茶杯,热水在卷宗上洇出深色的污渍,像块丑陋的伤疤。

    郑青云合上卷宗的动作很慢,每一页纸的翻动都带着沉重的声响。

    “不用叫王法医了。”

    他站起身时,西装的褶皱里落出半片枯叶,大概是从检察院的院子里带来的:“我只是了解情况,赵检察长忙吧。”

    走到门口时,郑青云忽然回头,目光落在赵逢春颤抖的手指上。

    “赵检察长。”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深潭,淡淡地说道:“检察院的职责是监督,不是背书。”

    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把会议室里的阴霾劈开一道缝隙。

    赵逢春看着郑青云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突然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花白的头发里。

    书记员递过来的纸巾被他攥成一团,纸屑从指缝间簌簌落下,像在为这场心照不宣的对峙落下帷幕。

    而郑青云走出检察院大门时,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心里清楚,这仅仅是开始。

    …………

    县政府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开始闪烁时,郑青云才发现窗台上的绿萝已经蔫得垂到桌面。

    他把从检察院带回的卷宗推到桌角,卷宗边缘的牛皮纸被指尖摩挲出毛边,像在诉说这几天的奔波。

    窗外的老槐树影影绰绰,叶片在风中翻动的声音,竟和卷宗里法医报告的纸张声重合在一起。

    “王大龙的案子,程凤鸣一个人压不住。”

    郑青云对着空荡的办公室自语,指尖在桌面上划出“郝云来”三个字。

    政法委书记分管公检法,能让检察院如此配合,恐怕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能量。

    桌角的搪瓷杯里,残茶在杯底积成褐色的沉淀,像块化不开的疑团。

    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刘海军抱着文件袋站在门口,蓝衬衫的领口歪着,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常务,这是您要的财政报表。”

    他把文件袋放在桌上时,手指在袋口犹豫了一下:“还有我走访的情况。”

    郑青云注意到他右手食指缠着创可贴,边缘还渗着血渍。

    “手怎么了?”

    他抽出报表的动作停在半空,目光落在那片刺目的红上。

    刘海军慌忙把手背到身后,鞋跟在地板上蹭出浅白的印子。

    “没事,”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轻:“走访时被铁丝网划了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纸页上沾着泥土:“死者家属说,前天夜里有人砸窗户,还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再闹就让你全家消失。”

    郑青云接过笔记本,纸张的粗糙感透过指尖传来。

    “谁干的?”

    他的指腹按在“砸窗户”三个字上,纸页被按出浅浅的凹陷。

    “看不清脸。”

    刘海军的喉结滚动着:“死者家属说好像是是两个穿黑夹克的,骑着摩托车,戴着头盔。”

    他忽然凑近,压低的声音带着颤抖:“死者的哥哥偷偷告诉我,他公安局们看见过程局长的车,副驾驶上坐着的人,穿的夹克跟那天夜里的一模一样。”

    日光灯管突然“滋啦”一声,彻底熄灭了。

    郑青云摸出打火机,幽蓝的火苗在卷宗上跳动,照亮“检察院补充侦查报告”几个字。

    “检察院那边。”

    他的声音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你查到什么?”

    刘海军的影子在墙上抖了抖,像片被风吹动的树叶。

    “我找了检察院的老同学。”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对郑青云说道:“他说王大龙的案子报上来那天,赵检察长亲自去了趟政法委,回来就说按公安局的意见办。”

    他往门口瞟了一眼:“听说那天郝书记办公室的灯,亮到后半夜。”

    打火机的火苗突然窜高,烧到了郑青云的指尖。

    他猛地合上打火机,黑暗瞬间涌来,把两人包裹在其中。

    “知道了。”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淡淡地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事别再跟任何人提。”

    刘海军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后,郑青云摸出手机,屏幕的光映出他紧锁的眉头。

    接下来的两天,郑青云故意按部就班地处理财政文件,仿佛早已把王大龙的案子抛在脑后。但每次路过县政府门口,他都会多看几眼那棵香樟树,老太太抱着纸牌哭诉的身影总在眼前晃动。

    不知道为什么,郑青云总是在想,如果不是遇到自己,是不是这一家人的冤屈,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得到洗刷了?

    那个为女朋友出头的年轻人,是不是也要背负着污名被人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