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够了,该回家了!”
“祖祖,我还想再玩几天。”
胡可可的眼神充满着期待。
胡媚娘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一个月后,我来接你!”
“谢谢祖祖,你真好!”
胡媚娘走了,其余圣者也走了,大战彻底结束了。
宁皇下令,大军集结,回京。
夜色降临,外影卫突然出现,宁皇亲自接见。只见他们全身上下被鲜血和尘土包裹。
“你们辛苦了!”
“这是我们的职责。”
当英雄的尸骨一一呈现时,大殿内寂静无声。
段文鸯眼中泪花闪烁,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已是天人两隔。
“皇上,张长老的脑袋不知在何处,外影卫的兄弟正在查。”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也要把它找回来。”
“遵旨!”
宁皇让他们下去休息,随后又派了御医检查身体。
段文鸯亲手把他们的尸骨放进各自的冰棺,随后又点了香。
那一夜,段文鸯靠在冰棺旁,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
特别是在阡陌的衣冠冰棺。
猛虎军组建之初,江痕为左将,阡陌为右将。如今,两人都因他而死。
这种痛,如万蛇钻心。
眼前种种,还是三人对月喝酒。
“兄弟,不要太久,我们将会再见,希望你们不要不认我。”
一滴眼泪落下,溅起了涟漪。
他如在梦中,与他们吃肉大笑,诉说着军中的趣事。
函谷关大明军队退去后,南楚也依次退兵。
江尚松了一口气,终于守住了。
回到镇西大将军府,立即召集所有将领议事。
“先生,你太累了。休息一晚,再议事如何?”
“仲夏,一旦我睡过去,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趁如今的我还有一些时间,就好好告个别吧!”
仲夏扶着江尚,眼睛通红,心痛万分。
虽然并不很熟,但江尚这段时间的言行皆让他心服口服。特别是军队的安排和调度,展现了超高的军事素养。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能有如此心襟?
常常看着他的背影,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让人无比安心。
无论出现何事,江尚依旧镇静自若的指挥着战斗。
只要他在,镇西军在,南楚的城池就在。
“我去叫御医!”
江尚拍了拍他的手,柔声道,
“没用了!”
“您还很年轻,御医一定有办法。”
“一个四处漏风的房子,吃再多的药,也无力回天。命数如此,强求不得。”
仲夏低下了头,颓废不已。
不能救镇西大将军张彪,也不能救江尚,更不能带领镇西军获胜。贵为镇西军的第二号人物,又有何用?
“仲夏,你是镇西军的支柱,如今更是镇西军的首领。不该低头,更不能丧气。你要如一面旗帜站在这里,守护南楚江山。等待时机,为张彪报仇。”
抬头,挺胸,眼光如神,战意汹涌。
这一刻的仲夏,已是充满斗志的将军。
“以后镇西军就交给你了!”
“绝不负先生所托!”
“去大将军的灵堂!”
点香,洒酒。
江尚喃喃自语道,
“送走了你们两兄弟,我也要来了。你拜托的事,我已写密函上报给皇上。这一辈子,逛了山川河流,也见识了风土人情,更品尝了各地美食,我已不亏。虽没上阵杀敌,但也指挥了两场大的战役。我不是大将军,但做了大将军之事。男子汉当骑马扬鞭,醉卧沙场。我也算做到了。本不应有任何念想,但还是有些遗憾。真想看到南楚统一西牛贺洲……..”
话总有尽时,他转身就走了,仲夏连忙扶着他。
“我死后,就用带来的那一口棺材。”
没有回话,只有嗯声和点头。
来到议事厅,主要将领早已聚齐。
见众人起身,江尚让他们坐下,并笑着说道,
“让你们久等了!”
“函谷之战的胜利,离不开你们的奋勇杀敌。我代表南楚朝庭说一声谢谢。你们的功绩,已呈报给朝廷。那些将士的牺牲,朝廷也不会忘记。”
众将士齐声喊道,
“忠诚!”
“南楚有你们这样将士,何尝不胜?今日急匆匆召集各位,也是情非得已。我的大限将至,所有事就靠诸位了。”
此言一出,一阵哗然。
有不解,有迷茫,更有不舍。
虽与江尚接触不久,但众将士无一不认可。
有人红了眼,更有人落了泪。
江尚反而微微一笑,淡然道,
“人,哪有不死的。何况我还是一个普通人。诸位,莫伤心。能让你们并肩作战,已是我三生有幸。在坐的,很多曾与国师两进京都,并拥有从龙之功。这是何等丰功伟绩。你们的地位,是一刀一枪杀出来。身上流淌着是荣耀之血。在京都,宁皇常说,镇西军,是定国之军。何况国师和宁皇之事,天下皆知。你们可是国师的聘礼。”
一扫刚刚的阴霾,整个议事厅欢快了起来。
“在这里,我有两件事拜托大家。第一件,把牺牲的所有将士葬入镇西军的忠烈祠,并要一一刻名。第二件,守护好南楚边境。”
众将起身道,
“末将领命!”
“都说葬入忠烈祠是将士的最高荣誉。而我却不这么认为。那些将士并不在乎荣誉,而是想守护那些养育了他们的土地。所以,南楚之地,不能丢,哪怕一丝一毫。拜托了,诸位!”
江尚起身,重重的行了一礼。
众将士高呼,
“日月山河永在,南楚江山永在!”
仲夏扶着江尚,走出了议事厅。
众将行着注目礼,送他最后一程。
江尚洗了澡,穿了新衣服,新鞋子。吃了饭,喝了酒,随后又写了一封密信发了出去。
躺在庭院里的椅子上,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安宁二十四年初秋,江尚卒。
南楚亿城,宁皇正在看奏折。这时,江雪走了进来。
“江尚死了!”
宁皇心一跳,手上的笔落于地上。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
江尚于她于国,无话可说。
一辈子奔波在南楚的土地上,从未歇息过,他是活生生的被累死的。
有些人,是时代的救赎者,而江尚,正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