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云每日里她总是等着皇后的传召,希望能够早日为母亲讨一个公道。
但她心里清楚,这样的事情,皇后必然要从长计议,她也不好去催促。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沈如云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生意上。
铺子里的账目需要核算,新开的甜品铺也需要打理,倒也让她忙得不可开交。
春杏和桂琴看着自家小姐日渐消瘦,心疼得紧,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账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各个铺子的收支。
沈如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想起自己前世管理公司时也是这般日夜操劳。
只是那时有完整的财务系统,而在这里,每一笔都要亲自过目。
最近新开的甜品铺生意很好,但人手还是不够。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招些学徒,培养一批可靠的人手。
毕竟配方都是她独创的,若是随意找人,难保不会外泄。
春杏看着小姐又陷入沉思,轻手轻脚地给她添了杯茶。
自从查出夫人的死因,小姐就像变了个人,整日埋首于这些账目中,仿佛要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太子妃,您这几日都没好好用膳,要不要奴婢去给您准备些点心?"春杏看着案几上几乎未动的午膳,忍不住劝道。
沈如云摇摇头,继续低头翻看账本:"不必了,我不饿。你去看看新来的掌柜可安顿好了没有?"
"是。"春杏应了一声。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丞相府递来了一封信。
信上言辞恳切,说丞相身子有恙,已经连着几日未上早朝。
府上请了太医诊治,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特意让人来请各位小姐回府看望。
"呵。"沈如云看着信笺,冷笑一声,"病重?怕是早就知道我要告发王氏的事情了吧。"她手指微微颤抖,将信纸捏出了褶皱。
太子恰巧这时候回来,见沈如云神色不善,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接过信来看了一眼。
他在朝堂上见过丞相,哪里有半分病容?分明是想要私下解决此事。
"云儿,不必担心。"太子轻声安慰道,"你若是不想去,我替你回绝就是。"
沈如云摇摇头,将信笺放在案几上:"去还是要去的。若是不去,他们定会说我不孝。只是......"她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只怕这一去,就要彻底和丞相府断绝关系了。"
"我陪你去。"太子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沈如云靠在太子肩头,心中暗暗叹息。
太子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轻轻握住她的手:"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要问个清楚。若是就这样算了,岳母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
沈如云点点头,心中却在盘算。若是这次与丞相府撕破脸,势必会影响到太子在朝堂上的处境。但她已经别无选择。
在这个时代,女子告发继母已是大逆不道,更何况她还要牵连到丞相。
但母亲的冤屈若不能昭雪,她这一生都将活在愧疚之中。
马车缓缓驶向丞相府,路上行人纷纷避让。
"到了。"太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沈如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下车。
丞相府的下人看到太子驾到,急忙进去通报。没一会儿,管家就匆匆出来,将太子和沈如云引进了书房。
果不其然,一进丞相书房,就见丞相和王氏高坐上首。
见到太子随同前来,丞相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恢复如常。
想来是没料到太子会陪同女儿回府。
"云儿,"丞相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劝诫,"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为父都知道了。那个老妇人的话,你也不要轻易相信。你母亲去世时,我和你王氏继母也是悲痛欲绝。你王氏继母这些年待你也不差,何必要去翻这些旧账?"
王氏低着头不说话,时不时偷瞄沈如云的反应。
她心里清楚,只要沈如云不肯罢休,这件事就永远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柄剑。
"父亲这话说得好笑。"沈如云冷冷道,"若不是心中有鬼,为何要急着叫我回来?若真的问心无愧,为何不敢让皇后彻查?难道父亲觉得,母亲的死就该这样不明不白?"
"放肆!"丞相拍案而起,震得茶盏都跳了起来,"你这样不知好歹,就不怕连累太子吗?朝堂之上,太子需要的是助力,而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妻子!"
"父亲这是在威胁我吗?"沈如云站起身来,眼中含着泪,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既然父亲如此偏袒王氏,那女儿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家,没有这个父亲!我的母亲,我来替她讨回公道!"
"好,很好!"丞相气得胡子直颤,"从今以后,我丞相府也没有你这个女儿!来人,送客!"
"多谢父亲成全。"沈如云福了一礼,嘴角带着讥讽,"女儿告退。"说完,转身便走。
太子冷眼看着这一切,也未多言,只是跟着沈如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