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心中杂乱的心绪,黑瞎子拿起酒杯一口喝下,
然后笑着开口道:“那我就洗耳恭听了,希望我的小心脏能承受得住。”
程风笑了笑,跟着喝了一杯酒。
落座后,便将自己目前的情况,和最近世界上发生的事情讲给了二人。
等程风将事情全部说完,黑瞎子和张起灵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程风也没有催促什么,只是在自斟自饮,给二人留下了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件事。
良久,张起灵拿起了身前的酒杯,一口喝下杯中酒后,淡声开口道:
“张家有看守青铜门的职责。”
黑瞎子洒脱的露出笑容:
“幸好我不是张家人,反正到哪都是活着,有老板给我发工资就再好不过了。”
南哑北瞎各自做出了选择,
张起灵将原本属于整个张家的职责,全部背负在了自己身上。
本质良善的他做不出自己跑路,将烂摊子留给别人的举动。
黑瞎子原本被眼疾所困扰,但他并未被邪物附身,加上雷城的那次听雷,
眼疾的问题对他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如果硬要说他有什么职责,那就是齐铁嘴当初的那副齐天大挂,
这个卦象的本质,就是为了应对来自鲁神的威胁。
可现在程风明显是打算干掉鲁神的,这件事结束后,黑瞎子就再无牵绊,
加上跟在程风身边还算过的舒服,也就不打算挪窝,直接跟着程风一路走到黑算了。
“我这个老板还是很开明的,你们的选择我都会尊重,
但现在还早,我想跳出樊笼还需要一个条件,
再次期间,你们随时可以选择,这算是我对三好员工的优待。“
程风也不确定,干掉鲁神后终极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
所以对于张起灵的去留,他觉得还不是完全定死的。
聊完正事儿,酒桌上才开始有了点气氛。
黑瞎子和程风聊着国外哪个地方的风景美丽,还有独属于某个区域的物产。
张起灵也动用那失灵时不灵的记忆,回想起一些下墓时遇到的秘地。
三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天边的晚霞染透半边天幕,
有归鸟掠过,倒映在程风的酒杯中。
浑身酒气的三人眼睛却格外的明亮,这让送了好多次酒的霍家姐妹满是幽怨,
喝了这么多,怎么就不醉呢?
“说起来老张你不是和九门达成了约定吗,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吧!”
半趴在桌子上,黑瞎子一边晃荡着手里价值不菲的酒杯,一边开口道。
张起灵面带回忆之色,轻轻点点头后说道:
“嗯,按照约定这个十年,该是吴家。”
“吴家那根独苗他们可是宝贝的很,说不得又要赖掉了。”
黑瞎子慵懒的语气仿佛在说着玩笑话。
张起灵摇摇头。
“无邪与吴家其它人都不同,是个好人。”
一听这话程风忍不住笑出声,好嘛,来自小哥的认证,吴家除了无邪没好人。
”时间还来得及,说不定在我离开前一切都将终结,
到时候这个约定,和张家的职责也会有一个结果了。“
程风脚踩身旁的凉亭护栏,看着天边的美景悠然道。
张起灵目光闪动,不免开始思考,如果一切都终结,那他该何去何从?
但很快他就将这个问题放在了一边,就如程风所说,还有时间。
三人的酒局随着加班儿到九点多才回来的四女变得更加热闹。
他们这些人在一起工作和生活多年,早已是难得的朋友、兄弟,聊起天来也没什么顾忌,
想到哪就说到哪,包括小哥,他对当年海底墓事件的细节很好奇,
正好趁这次询问了出来。
霍玲和陈文锦作为当事人,一人一句将当时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不仅满足了张起灵的好奇心,也让阿香和黑瞎子了解了这一段往事。
黑瞎子也趁着酒意,罕见的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事。
他是满清的贵族,八旗之一齐步樵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大概也会跟其它遗老遗少般,
拿着大清死后的遗产,过着前途未卜的生活,直到死的那一天。
后来,却因为一场政局动荡,家族祖产被抄没,家人被流放。
而他因为在国外留学躲过一劫。
后来学成归来的他也曾寻找过,但当时的华夏大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想找被流放的人何其困难。
命大的黑瞎子颠沛流离入了盗墓这一行当,
并且练就了一身强悍的本领。
也就是在他‘功力大成’的时候,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
一次普通的夹喇嘛,让他去到了长白山,这次行动参与的所有人都死了。
唯有他一人从长白山上走了下来,也就是这时候开始,他带上了墨镜,渐渐有了黑眼镜、黑瞎子的诨号。
“老板有时候虽然说的话很难听,但也算是实话,用老不死来形容我和张起灵还挺贴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