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黎远山闻言,不由自愧得低下了头去,到头来,他果然还是辜负了老祖的期望。
然而那黎云鹤见此情景,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便不再继续言说什么了。
随后只见其单手轻轻一引,那黎远山的神魂当即便化为一道青光,缓缓钻入了那只黄色小瓮之中。
待安置完毕,黎云鹤缓缓抬头,淡淡朝一侧那黎家六叔问道:
“此番一同前去大柱山的族内子弟,可也都也安然回来了?”
“回禀老祖,此间混战共陨落练气弟子四名,筑基族人倒并未有人身陨的。除此之外,还有几名弟子受了些不同程度的伤,不过好在也并不危及性命。
在临走之际,我还命妄儿等十余名筑基修士,分别驻守大柱山四方禁制,以防那厮逃出来的。”那黎家六叔忙拱手回道。
黎云鹤闻言,皱了皱眉,道:
“这么说,那人还真不是个简单角色啊~你们动了如此大阵仗,非但没将其抓住,竟还吃了如此大亏……”
“老祖,那人甚有些手段,不仅有两具傀儡佐助,在交手中还一连动用了好几件威力奇大的法器,似乎均都属极品之列。除此之外,他还施展了一门极厉害的神通术法,一招便破开了远山的防御盾牌,使其肉身炸毁当场~若非当时其余族人及时赶来,弟子怕也难逃其毒手的。”黎家六叔想起当时情景,不禁一脸的后怕之色。
“早些时候,我便听远山言说过,这人曾动用过一件符箓,被激发的瞬间放出千百朵禁制紫莲,那人法力虽不足以全部调用,却还是催动了其中九朵紫莲,硬生生将远山等九名同阶禁制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此一招,分明是那独孤家老祖独孤渊流成名已久的‘紫罗莲华’大神通!想是此人与独孤家渊源颇深的,是他们家族精心培养的天骄弟子也说不定,不然不可能会有此物的。”
黎云鹤说罢,朝面前的那黎家六叔看了一眼,而后双目眯起,面上不由现出两分复杂神色,而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继续道:
“若真如我所想的这般,那一切便说的通了~那独孤家的底蕴本身就深厚无比,甚至比之秦家还要强出半筹的样子,实非我们这等下位家族可比的。以他们的家族底蕴,培养出这样一名实力远超尔等的同阶修士,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据查,此人是五十多年前才来到苦槐镇长住的,身份不详,宗属也是未知,几十年的时间其也从未与那独孤家有过丝毫联系,甚至还有人说其是东离之人,这倒是有些怪异了。而且最令我不解的是,我们黎家一向不干涉那苦槐镇之事,和此人也没有什么过节,其又怎会趁夜无端来至我们黎府作恶的?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
听到黎云鹤问话,那黎家六叔心中一时波浪骤起。
老祖常年闭关,一向不太过问家族之事,其对十几年前的那事也是不怎么上心,故而并不知道其中内情的。
在其看来,不过是斗法陨落了一个资质低下的后辈子孙而已,这本就是无足轻重之事。抓住那贼人,然后抬手灭杀了便是,哪里需要如此劳师动众、费心劳力的。
也是那黎远山作为一族之主,竟在此事之上蹉跎了十几年,而今竟还落得个几欲身死道消的下场,这才使黎云鹤本人不得已过问此事的。
“这……老祖……这件事……”黎家六叔语气支支吾吾,看到那黎云鹤朝自己看来,目光也不禁闪躲了数下。
黎云鹤见此情景,目色一凛,语气淡然道:
“好好讲来便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只需要略一调查,你们就是想瞒也根本瞒不住分毫的。”
那黎家六叔闻言,自知老祖此时既然有意过问,那此间内情确实根本无法瞒得住对方太久。其不由战兢兢咽了口唾沫,随即便将当年之事的前因后果全部与黎云鹤讲了一遍,包括那黎昱偷偷使用炉鼎之法修炼,掳劫苦槐镇何碧儿之事。
老祖黎云鹤听完这黎家六叔的讲述,面色蓦然变得甚是难看,随即语气有些怪异道:
“看来是我太久不插手族内事务,你们这些人已经丝毫不把我这个老家伙放在眼里了啊~”
那黎家六叔闻言,心中一惊,慌忙朝黎云鹤低头拱手道:
“弟子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可太敢了!”
黎云鹤声音骤然拔高,直震得整间暗室都颤抖了几分。
黎家六叔闻声,知道老祖动了真怒,忙“扑通”一声伏跪在地,丝毫不敢抬头直视老祖黎云鹤,整个身体一时抖得像筛子一般。
“本族族规明令禁止族内弟子使用炉鼎恶法进行修炼,违反者可是要被废去修为、受断肢剔骨之刑的。你们当年既然知道此事,还敢知情不报,刻意隐瞒,甚至纵容包庇那黎昱行此恶举!真当我是老糊涂了不成?!”黎云鹤一舍先前平静淡然之态,不禁张口呵斥道。
“老祖息怒啊~弟子也是前些日子才得知的,当年之事都是远山和黎妄他们包庇纵容那逆子所致,与弟子可无甚瓜葛的,望老祖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