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国那风云变幻的历史长卷中,有一段被血腥与怨念浸透的往事,如同浓重的阴霾,久久笼罩在晋宫的上空。故事的主角,一位是晋国曾经寄予厚望的太子申生,一位是在权力漩涡中挣扎的晋惠公夷吾。
申生,本是晋献公与夫人齐姜所生的嫡长子,自幼便被立为太子。他性情纯良,心怀仁爱,在晋国百姓心中威望颇高。献公对他也寄予厚望,悉心栽培,希望他能继承大统,带领晋国走向昌盛。彼时的晋国宫殿,在阳光的照耀下金碧辉煌,宫殿前的汉白玉台阶光洁如新,雕梁画栋间尽显皇家的威严与气派。宫殿四周的花园里,四季花卉争奇斗艳,花香馥郁,沁人心脾。申生时常在宫殿的庭院中读书习礼,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周围的花草树木郁郁葱葱,一片祥和之景,仿佛预示着晋国的未来也将如这庭院般生机勃勃。
然而,命运的轨迹却在一个女人的出现后陡然转变。骊姬,这位来自骊戎的绝世美女,以她的美貌和心机,搅乱了晋国的朝堂,也将申生一步步推向了深渊。
一日,骊姬约申生在花园相见,彼时花园中繁花似锦,蝶舞翩跹,微风拂过,花枝摇曳,送来阵阵甜香。可在申生眼中,却莫名多了几分诡谲。骊姬轻移莲步,笑意盈盈道:“太子殿下,许久未见,听闻您近日忙于祭祀之事,可还顺利?”申生微微皱眉,拱手道:“些许琐事,不足挂齿。夫人今日相邀,不知所谓何事?”骊姬掩嘴轻笑:“殿下莫要如此见外,只是念及殿下平日操劳,想与殿下闲话几句。”申生心中疑惑,但仍礼貌回应,交谈几句后便匆匆告辞,他隐隐觉得,这个骊姬笑容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几日后,乌云如墨般翻涌,沉甸甸地压在晋宫的上空,仿佛一块巨大的铅板,随时可能压垮这座宫殿。狂风在宫墙间呼啸穿梭,吹得旗帜猎猎作响,天色愈发暗沉,宛如世界末日即将来临。骊姬先是在献公面前泪如雨下,哭诉道:“君上,太子他近日言行举止甚是怪异,臣妾听闻他时常与身边之人抱怨,似对君上心怀不满,恐有谋反之意啊!”献公眉头紧皱,满脸狐疑:“申生向来纯孝,怎会如此?夫人莫要轻信谣言。”骊姬见献公不信,哭得愈发伤心,娇躯颤抖:“君上,臣妾怎敢欺瞒您,此事千真万确,臣妾实在担心君上安危啊!”她一边哭,一边用手帕轻轻擦拭眼泪,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献公心中虽有疑虑,但在骊姬日复一日的挑拨下,那原本微小的怀疑种子,渐渐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心中的疑云也愈发浓重。
紧接着,骊姬又设下一条毒计,她让申生祭祀自己的母亲齐姜,然后在申生进献给献公的祭肉中下毒。祭祀当日,申生怀着虔诚之心,在祖庙中完成了庄重的仪式。他身着素服,神情肃穆,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希望能将自己的思念与敬意传达给母亲。仪式结束后,他亲自将祭肉呈献给献公。献公不知情,正要享用祭肉时,骊姬突然神色慌张,伸手阻拦道:“君上且慢!这食物来自宫外,还是先检验一番为好,万一……”献公心中一凛,示意下人将祭肉喂给狗,狗当场毙命;又给小太监吃,小太监也七窍流血而亡。献公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杯盏都跳了起来:“逆子申生,竟敢谋反,我定要将他治罪!”
申生得知此事后,深知自己被骊姬陷害,却不愿辩解。他的老师杜原款心急如焚,赶来劝道:“太子,此乃骊姬的毒计,您为何不向君上解释清楚?以您的为人,君上定会明察秋毫。”申生神色黯然,长叹一声:“老师,我若辩解,父亲就不得不处置骊姬,他年事已高,身边需要有人陪伴。况且,若我去辩解,旁人会以为我在与父亲争权,这岂不是坐实了谋反的罪名?晋国如今局势微妙,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内乱,我不能让百姓受苦。”杜原款痛心疾首,双手紧握:“太子,您如此善良,却要遭受这般冤屈,实在不公啊!天理何在!”申生苦笑着摇头:“老师,我意已决,晋国不能乱,我不能让父亲为难。”说罢,申生逃到了新城,那是一座被萧瑟秋风笼罩的小城,城中的房屋破败不堪,街道上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行人。残垣断壁间,荒草肆意生长,一片衰败之象。申生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的晋国都城,心中五味杂陈。寒风吹过,他的发丝凌乱,单薄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在这孤寂的环境中,他怀着满心的冤屈和无奈,自缢而死。申生的死讯传来,晋国百姓无不悲痛,他们为这位贤德太子的遭遇感到愤慨,也对骊姬的恶行咬牙切齿。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对骊姬的骂声不绝于耳。
而此时,晋献公的另外两个儿子,重耳和夷吾,也感受到了来自骊姬的威胁。重耳对夷吾说:“如今骊姬把持朝堂,我们兄弟二人处境危险,不如先离开晋国,再作打算。留在这是非之地,迟早会被她算计。”夷吾点头称是:“兄长所言极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是这流亡之路,不知会有多少艰难险阻。”于是,他们为了躲避灾祸,纷纷逃离晋国,开始了漫长的流亡生涯。他们风餐露宿,历经无数艰辛,时而遭遇强盗的劫掠,时而在荒野中迷失方向,饥饿、寒冷和疾病时刻威胁着他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