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者·空离开不知道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天守阁废墟处,天上有粉色的樱花如同雪花一般飘落,雷电影倚着半截雕纹石柱,指尖无意识划过身前刀柄。
石砖缝隙里渗出的雷光映着她眼下青黑,五百年未合眼的躯体,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疲惫。
“影,这样发呆下去,石灯笼都要被你瞪出洞了。”
八重神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化作粉狐蹲在横梁上,九条尾巴垂落铺满地面也挡住了雷电影的视线
“从空把珊瑚宫那丫头推上风口浪尖开始,你就该想到神里家那小子不会坐以待毙!”
雷电影抬头,看挚友变回人形,眼神有些恍惚:
“神里绫人在终末番被安插了三排暗哨后,反倒是变得磊落起来,连八重堂的信使返回稻妻城都要搜身三次,更别说其他的人了。
谨慎点也无可厚非,总不能真的依靠那群反抗军。”
她指尖摩挲着石柱上未曾被风雨侵蚀磨平的浮雕,“你早就有了天领奉行的罪证,为什么不告诉我?”
八重神子跳下横梁,木屐碾碎地上的樱花,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
“五百年前你把自己锁在一心净土,连我都不愿意再见,我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狐斋宫给我留下的手札里写着——若影执迷永恒,便让她自己撞撞南墙吧。
总要让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先试试吧?”
嘴上说着,但她的脚步却并未停下,她一步又一步走到雷电影面前,直到额头紧贴着、鼻尖几乎碰到的情况下,口中才继续诉说:
“不过现在看来,撞墙的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呢,他以为用珊瑚宫的小姑娘就能制衡社奉行?
神里家的水,可比海只岛下面的渊下宫要深得多啊。”
连她都看不透的小狐狸,一个成长在珊瑚宫的现人神巫女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雷电影别过脸,耳尖有些发烫。
神子总爱用这种近乎调戏的语气说话,却又能在玩笑里藏着刀刃。
“他要我三年内扩散永恒命途到整个提瓦特…你说,我能做到吗?”
“提瓦特?”
八重神子低声呢喃了一句,忽然转身望向西方,须弥方向的云层里隐约有绿色的生命气息通传四方,已经明显到了连她都能感应到的地步。
“说起这个,须弥教令院的老家伙们最近可不太平。
上个月八重堂驻须弥分社被烧了三间库房,说是‘非法传播稻妻怪谈’,呵,他们是怕稻妻的怪谈里藏着的‘永恒与智慧的悖论’吧?”
雷电影怔住,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换了一个话题,她对其他的国家的内政并不在意。
只有提升自身的武艺与稻妻才是她此生的追求。
见神子闭口不谈,反而开始东拉西扯的,雷电影也不再往这方面说下去。
只是,她忽然想起空离开时说的“领域级力量”,也想起岩神摩拉克斯曾在神樱树下提过的“须弥草神权能与知识枷锁”。
树与树之间的联系?
是有什么用意吗?
指尖无意识按在胸口,那里还残留着空所使用的特殊力量而留下的原光纹路,滚烫如烙铁,暂时还无法彻底清除。
“你都不知道有多好笑,吃日落果就能变强,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丘丘人……”
“神子!”
雷电影忽然站起身,振袖拂过雕纹石柱上的雷光,破损不堪的天守阁地板在她脚下震颤。
天守阁并未恢复原来那般模样,是她特意所留,这是她五百年来第一次对外失利,她需要将它们牢牢记住,直到将这一段耻辱的经历抹掉,才会将天守阁修复回来。
雷电影看着八重神子,目光炯炯有神,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期待。
“我要去天守阁废墟底层!”
被雷电影打断诉说故事内容的八重神子挑眉,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现,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是那个封存着你与将军对决而残留的雷霆领域?我可进不去。”
“嗯!或许那里的力量可以让我的意志更快传达整个大陆。”
那里是一心净土所化,时间与空间的力量与外界相差极大,三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她不可能做到。
雷电影望向地平线海面之上的的雷鸣云,锁国令已经解除,封锁稻妻的雷暴早已消失,但这层雷鸣云她并未收回,如今的稻妻因为神之眼被毁,强的人实力极强,但神之眼被毁去的也变得极为虚弱。
少部分的人可以不在意神之眼,因为就算没有神之眼,他们的天赋也不会因此而埋没,但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神之眼便是他的全部!
对于这一招刮骨疗伤,明面上无人敢多说什么,但他们在暗地里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传出来电影的耳边。
对于这些话语,雷电影早有所料,并不放在心上,但为了防止外界拥有神之眼的人突然造访,还是需要小心一点的。
“空说‘领域级’是处于规则与世界的夹缝境界……如果永恒命途能化作覆盖提瓦特的雷鸣云,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