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绿韵自己回府里玩去了。
谢娇允则回到了田记酒楼,她前脚刚到,路逸停后脚就跟来了。
毫无疑问,路逸停此时脸色是不太好的,甚至浅浅拧着眉,周围的气压低沉,他面色冷峻,一眼都没有看谢娇允。
像是在跟谢娇允赌气。幼稚死了,哪有这么生气的?
谢娇允理了一下原因,走过去给路逸停倒了杯茶,动作潇洒得仿佛她手里的不是茶,而是酒一般,“喝吗?”
“谢娇允,你何时这般逆来顺受了?”路逸停没接,只是问。少年眼里满是执拗,如此明显的情感,一点都不像他。
谢娇允却是很冷静、很冷静。看着路逸停,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许久轻笑一声,“并非,我知道你会帮我的。莫要生气,除了你,旁人以及旁人说的话没什么值得我在意的。”
“你……”路逸停眯了眯眼,想说之话尽数吞于腹中,嘴角微勾,带着余怒,“也是,我自然会帮你的。”
谢娇允:“你为何会跟他们混在一起?”
说的是余灯云和大皇子。
余灯云是跟陛下的。自己站在五皇子这边,真算起来大皇子还算敌对。能和他们在一起吃饭倒是是十分稀奇。
结合大皇子今日的表现,算得上是一个有礼有度的人,不过有时候又愚钝。这样的人,笼盖了朝中大半的势力,想来那愚钝是刻意装出来的。
“什么叫混?”路逸停抱手,掂量着话,说:“这叫…打入敌军内部。也是巧了,刚好把谢小姐扯进去了。”
确实挺巧。
路逸停才回来两天,他们就见了两次。按之前来说,应该一个礼拜都看不见他的人影,只能听人道听途说。
这也太勤了些。
可此事也确确实实跟路逸停没什么关系,毕竟是自己带着绿韵来吃早膳,碰巧遇见的。
“之前我们说好的,我帮你给安阳侯府的人写信,你告诉我阵法的事情。”
谢娇允心念之前在陈家湾遇见的阵法。
路逸停简单跟她讲了几句,谢娇允聪明,自然能懂他话中的意思。
“这件事景国没什么办法,不如…”谢娇允犹豫了半刻,开口,“不如寻我们景国的人。”
“其实还有个办法,不过比较残忍。”
路逸停:“你的办法,何时残忍过,直说便是。”
谢娇允:“火烧,若真到了那一刻,就将活死人连着敌军士兵一块引至地势好的地方,让他们全都死于火海。”
路逸停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低笑起来,“这样么,是个很可爱的好法子,不愧是谢小姐能想出来的。”
这么做确实不近人情,甚至会被千夫所指、遗臭万年,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名声又能算个什么东西。
“少贫。”谢娇允正经道,“你下午可有要事?”
路逸停:“你想邀约我?”
谢娇允:“是。我们先去找找办法解决这个阵法,你对此了解地比我多,我带你去和大师交谈,再好不过。”
路逸停:“为什么不是现在去?”
谢娇允:“冯夫人她们都在那儿,你与我这时候过去不方便。”
路逸停倒是颇为坦荡,“我们未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何不方便,莫不是谢小姐在背后与冯夫人偷偷说了我几句?”
谢娇允想到对冯夫人说自己心悦上官公子,又对上路逸停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猛地一颤:“…没有。”
还真被他猜中了。
“是吗?”路逸停问。
谢娇允不想听他问了,斩钉截铁道:“是。你要不要跟我去?”
那少年笑了起来,刚刚残存的阴霾一扫而空,带着些许微不可察的愉悦,“谢小姐诚心相邀,在下自是不能拒绝的。”
“对了,路逸停。”
谢娇允突然说。
“你不觉得……”
“什么?”路逸停不解。
“排除家世,我们很合适吗?”
无论是立场、性格,一切都那么契合。就像两个天生就该在一起的人。
“不觉得。”路逸停说的轻巧,“合不合适跟家世有什么关系。”说完,盯着谢娇允的眼睛,她眼中依旧是浓浓的算计和狡诈,在期间甚至看不出任何真意。
一丝一毫都没有。
两个城府极深的人,针锋相对还差不多,除了年幼的那点微末的情感,他们之间最多的是杀意。
时时刻刻想杀了对方,可又忍不住对对方好。就像是那种,没有任何明确的关系,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中途甚至不允许任何人插手。
因为他们是彼此的对手和猎物。
谢娇允嘴上说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