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钟刚准备启程,就收到了曾大人的来信,称找到了一个神明,已经托人送过来了。
他抬头看向几个看起来就武功高强的人抱着幼崽,风尘仆仆的,显然是为了加快速度骑马而来,而给孩子闹得直哭。
“路上,遇到埋伏。”为首的行了个礼,“马车包袱都丢下了,本来打算先在汉城歇脚,重新准备东西,刚进城就听闻了尊上的事情,便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幼崽因为颠簸,难受得一直哭,他们武功高强但实在是不会哄孩子,迟钟伸手抱过来,绿色的能量散出去,抚平他的不适,也照顾了属下。
“你们跟我回长安,还是回上元?”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为首的磕头道,“臣愿护送尊上回长安。”
迟钟抱着幼崽,瞧着他的模样,信上写了这孩子目前刚满两周岁,以他们的见识,推测说是风元素控神力。
曾大人说由尊上赐名。
前世他叫江昼浙来着,迟钟把幼崽举起来,就看见他手里抓着一撮自己的头发往嘴里塞,连忙抱好了,掰开他的手,“不能吃。”
幼崽抱住了他的手,嗷呜一口。
迟钟习以为常,毫不在意,“就叫江昼浙吧,昼夜的昼,浙江的浙。”
旁边湖北把脑袋转了过来,看看迟钟,看看他怀里的幼崽,再扭过头看看还在睡觉的湖南,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了喉咙里,没能说出口。
蜀奕川面露疑惑。
钟哥到底是会起名还是不会起名啊……难道用湖南湖北来表达对这两个孩子的不在意吗?
江昼浙往嘴里塞迟钟的手,呜哇呜哇地喊,明显是饿了,迟钟便让人准备食物,忽略了旁边几个崽崽怪异的眼神。
楚恶觉得,这可能是迟钟考验他的第一步,毕竟在自己说出杀了人的时候,迟钟的眼神不太对。
可能是面对挑衅之人,要懂得忍耐,考验他的“宽以律人”的耐心。
楚恶拼尽全力说服了自己,乖乖吃了饭,还喂楚湘吃饭,都不需要迟钟帮忙。
回程的路上,江昼浙是真的闹腾,还特别喜欢趴在楚湘身上,为此楚章非常苦恼,江昼浙身强体壮,压的湘儿不舒服,但是她又不敢用力推他,毕竟幼崽还小。
楚恶冷笑一声,趁迟钟不注意,每次江昼浙扑过去,他就拔他头发,久而久之,江昼浙意识到自己捧楚湘就会头疼,慢慢的,不扑了,坐在一旁看着这个瘦瘦小小的弟弟。
迟钟还感觉有点稀奇,训了几次幼崽,竟然成长这么快,不愧是神明啊。
楚湘的脾气和他这个人一样软软的,怎么推倒都不生气,因着赶路,睡不好,他总是昏昏沉沉的样子,逮着机会就窝在迟钟怀里睡。他别的不会说,就会喊哥哥,奶声奶气的,姐姐这个词有点难,他很努力了,但是念不好,睡觉会拱楚章怀里,抱着她的手臂。
一边走,迟钟一边给蜀奕川,湖北和楚章讲这个世界,讲天空是什么,大地是什么,讲一年四季,讲山川流水,他教三人使用神力,枯燥的路途也在此刻变得有趣起来。
不过,迟钟发现,他的小湖北总是闷闷不乐的。
问他怎么不开心了,哪里不舒服,都摇摇头说没事,纵然迟钟有三十六计,也闹不清楚这个幼崽是怎么回事。
应该不能是生江昼浙的气吧,坏崽崽确实总是闹小湖南,嗯……在小湖南睡着的时候给江昼浙弄个催眠术让他一边玩去。
效果稍微好了一点。
迟钟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不愿意跟自己交心的幼崽,有些苦恼,随后想问楚章,为什么湖北不喜欢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好啊。
楚章想到哥哥说的“考验”,顿时正襟危坐,小脸紧绷,非常紧张,“没有,钟哥很好很好。哥哥可能是因为路途遥远……”她冥思苦想地给兄长找借口,“可能是担心跟长安的兄长们,合不来,毕竟,在家里,他独来独往。”
独来独往是因为其他孩子都怕楚恶,向来只有楚恶欺负别人,有谁能欺负到他头上,第二天就能在水池旁边“失足”落水身亡。
迟钟深以为然,揉揉楚章的小脸,“那你去开导一下哥哥好不好?放心吧,兄长们都很好很好的,都像我……”他脑子里的洛之豫和唐晋原身旁蹦出来一个齐鲁,齐鲁脖子上还坐着沈辽,把最后一句话咽回去,改口道,“兄长们会和我一样爱你们的。”
楚章点点头,跑去和他的小湖北说悄悄话了。
两个幼崽蹲在路边,手拉着手,迟钟在马车上看着,露出非常愉快的笑容。
楚章:“他在问我你为什么闷闷不乐。”
楚恶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个考验真的很难。”
楚章知道,她担忧地看着他,楚恶伸手抱住妹妹:“没关系,我可以的。”
知晓一切的蜀奕川看了眼嘀嘀咕咕的兄妹,又看向迟钟,他觉得楚恶说的有道理,但是也好奇,为什么迟钟不给自己设置考验。
多年来小心生存的本能告诉他,还是不要问的好。